一个不婚主义者突然三句离不开婚姻的话题。乔眠放下筷子,也抱着很认真的态度,她盯着高可可看了很久,就在对方被看得快头皮发麻的时候,乔眠问:“你是不是有情况?”
高可可强装镇定,很无所谓地道:“早晚都要走这一条路,先提前咨询咨询你这个已婚人士,我身边也就你好一点,其他人不是二婚就是出轨,再不就是各玩各的。哎你说结婚做什么呢?纯属找罪受。”
这在目前看来是个无解之题,他们不想结婚,用各种理由去反驳长辈。可在自认为是过来人的长辈眼里,小辈们列出的一堆理由,其实是无稽之谈。长辈总爱说等你们老了或者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你们都会懂的。
高可可嗤之以鼻:“古人尚且懂因地制宜,他们怎么不懂因时而定,现在这个社会发展还是他们以前的那个年代吗?”
乔眠摇摇头:“歇歇气。”她夹了一个榴莲酥放到高可可碗里,说:“趁热吃,这次榴莲做得比上次好。”
“每次来都是这个味道,就你能品出不同。”高可可没好气出声。
乔眠没说什么,只是敦促她趁热吃。
解决完午餐,服务员应着乔眠的要求,将蒸笼盘子退下,又将桌子擦干净,只留一壶茶两个杯子。
乔眠摸着杯子说:“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何长洲有段时间不理我。”
高可可点点头:“记得记得,不是因为他出差回来晚了正在补眠,然后你又将钥匙丢在学校,你们小吵了一段时间。”
她说完笑道:“这点小事也能吵得起来啊?看来婚姻真可怕。”
乔眠眯着眼,看向玻璃窗外远处灯光照射下微波粼粼的海面,轻轻地说:“其实不是那件事,何长洲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跟我吵,如果真为这种事吵架,我们应该早就离婚了。”
这还是高可可头一回从乔眠嘴里提到离婚二字,她心里一紧。早前玩弄的神情消失殆尽,反而紧锁眉头,迟疑地问:“难道是发生了比这更严重的事?”
“你问我结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以后。”乔眠低下头盯着桌子,说:“其实多少有一点吧,就是搭伙凑对地过日子,无风无浪,只是生活。”
她这么一说,高可可的神经高度集中,她嗅出了点不一样的意思,问:“然后呢?”
然后呢?
乔眠抓住高可可的手:“我没想过生孩子。”她终于将这件事说了出来,神情放松了许多,然后有些自嘲道:“当初结婚的时候,我们说好婚后三年不要小孩。可马上第四年就要来了,这个话题再也避免不了了。”
“孩子的问题是得慎重。”高可可也有些懵,她连结婚都不想,生孩子对她来说犹如天方夜谭。
她想起了这场婚姻中的另外一个人物:“那何长洲呢?难道他逼着你生?”说完她自己都不相信,虽然两人见面,何长洲常常呲她,但是:“你家何长洲看着不像是这种人。”
乔眠没打算将所有问题都向高可可脱盘而出,只说:“只是结婚了这么久,两家父母总会催着。”
高可可坐到她旁边的位置上,抱住她的肩膀,宽慰道:“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太远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她想了想又道:“你可以跟你家何长洲研究研究,他总不会逼你。”
说曹操曹操到,乔眠的手机响了,来点人正是现在话题的主人公:何长洲。
“哎,跟你吃个饭都要被你们俩虐。”高可可打趣道,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乔眠收拾一番情绪,确定不会让何长洲察觉出异样,这才接起电话。
手机那头明显能听到何长洲浅浅的呼吸声,两人相对沉默了些许时间,这才听到何长洲低声说:“你们吃完了吗?”
桌子上空空如也,只有一壶茶,两个杯子,乔眠收回视线,说:“刚吃完,和可可在聊天。”顿了一下又发反问:“你呢?你吃午饭了吗?”
好歹还记得关心自己,何长洲舒服了一些,这才一改之前的低落,施施然道:“刚和同事从餐厅出来。”
说完,又是一阵沉默无言。
乔眠问:“还有事吗?没事我先挂了,我们这边也要撤了。”
“等等,”何长洲出声打断,静默了些许时间才有些奇怪地说:“你们在哪?是不是在潮福城?”
乔眠轻轻笑了:“是,”又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在潮福城?”
何长洲有些得意:“你们俩我还不知道。”他越说越上头,吐槽道:“隔断时间就要去一次,怎么吃都吃不腻。”
高可可啧啧地看着乔眠,摇摇头。
乔眠不免觉得有些怪味,同电话那头说了句:“不和你说了,先这样,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