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能预感到明天学生们将是怨声载道,苦水不断。
晚间十点四十分,学生过来跟她说实验进行得很不理想了,他们已经将实验室打扫干净,明天再过来重做。她正巧关掉电脑打算要离开,闻言只是平常的安慰他们:“明天先不要做实验了,我要交另外一个任务给你们。”
他们这个实验已经做了两周了,目前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候,马上数据就可以出来了,老师却在这个时候让他们停手。几个学生面面相觑。
乔眠走到门口:“放心,不是让你们前功尽弃。”她看看手表:“很晚了,你们先回宿舍,有事明天再说。”
到了停车场的时候,乔眠正掏出钥匙,手机响了。
高可可?这么晚她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乔眠万分不解,还是接了电话,“需要我去酒吧接你吗?”
高可可很兴奋,虽然她尽力压着声音,但乔眠还是听到手机那头她难以抑制的激动。
“乔眠,你猜我看到谁了?”
高可可经常去夜店猎艳,作为好友虽然不尽认可她的行为,可也没能改变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只要不触犯法律与道德的界限,都还在乔眠的接受范围内。
是以她夜晚常常能接到高可可的电话,听她诉说今晚遇到什么帅哥,有多极品。然后很多情况下,她跟那些帅哥们都没有后续。
“又是见到哪位帅得惨绝人寰的帅哥了?”乔眠打开车门,将自己的包包扔到副驾驶,很快她人也弯腰做进去。并打开了车里的灯。
“喂,好好说人话。”
乔眠笑:“说吧,见到什么极品美男了?”
“你猜猜,你绝对想不到。”高可可仍在吊她的胃口,这是她一贯的伎俩。
乔眠打开空调,冷气吹散了车里的热流和压抑的氛围。她左手手肘撑着窗沿,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顺着对方的劲,好声好气地问:“到底是哪路神仙啊?”
高可可吸了口气,换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她给乔眠打了一阵镇定剂:“乔眠,待会你听我说完这个名字,可别太惊讶。”
“好,你说吧。”她心底暗暗发笑,高可可嘴里下一秒道出的人名到底是谁呢?她的好奇心彻底被悬到半空中。
“你家那位,何长洲。”
乔眠嘴角的笑顿时暂停,她微微转头,左侧的车窗明显地映出此时她尴尬的微笑。
“你没看错人?”乔眠很快反应过来,她随手关了车顶的灯。
高可可笑:“我又不是没见过你老公,再说他人高,气质出众,我能看错人吗?”
乔眠揉着紧皱的眉间,远处是不甚明朗的灯光,映得她的脸色明明灭灭。
几个小时前跟她说公司要加班的人,这会出现在酒吧,到底是欺骗还是真为公事呢?
“他们在二楼,你等等。我帮你上去探探情况。别急,应该没什么事。”高跟鞋哒哒的声音此时盖过了喧闹的酒吧,异常清晰地窜入乔眠的耳内。
校园的街道静悄悄,她的心里有种难言的复杂情绪,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往常这么晚下班她总要最大化地放松一天的疲惫,哪怕是在回家的路上,她都会被路上的静寂而抚平身心的疲惫。
车子穿过一条长长的隧道,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今年是她和何长洲结婚的第三个年头,在最开始的那两年里,何长洲见她下班晚,便提出接她下班的意见。起初她反对,但经不住何长洲果断的行动力,便也半是认可地接受了。
但是现在问题来了,何长洲在连续两年里风雨无阻接她下班后,从什么时候起他就不再接她了?
回到家里,乔眠刚放下钥匙,高可可的信息来了。
这回是一张照片,照片的主人公是她开车想了一路的主人公,边上是一脸浓妆身材妖娆的陌生女人。
何长洲脸上带着疏离礼貌的微笑,手上端着杯红酒。旁边的女人也识趣,没有挨靠他太近,两人中间有一道明确的空隙。这样看着并没有什么太过越距的行为。
乔眠假装没看到这条信息,换了双家居拖鞋。
洗完澡回房找换洗睡衣的间隙,高可可的信息很快又发过来:“应该是谈公事,你家那位没乱来。”
今晚学生们都在实验室等待结果,几个人便点外卖。乔眠也跟着点了一份,奈何菜太咸,饭太硬,她吃了几口便丢在一旁。现在冲完澡,她顿觉肚子一阵饥饿感。
这段时间她和何长洲都很忙。一个忙着公司新拉的项目,一个忙着手上带的几个应届毕业生。通常是早上何长洲换洗出门了,她才醒来。夜里她梳洗完毕睡下了,何长洲才疲惫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