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芷和冬夏从房中出去之后,崔嬷嬷才收起笑容道:“姑娘,我知道现在小侯爷心爱着您。可是您也不好对他太随意了,花尚且无百日红呢。”
“便像今日这事一样,长公主办的宴会,多少世家贵女肯定都用心打扮了,您可不能再像平日那样了。”
崔嬷嬷这话虽然说得有些不好听,但她不明白萧云樾和元妙仪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只是靠着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经验提醒她。
崔嬷嬷服侍元妙仪多年,对元妙仪来说,她当然不只是个仆人这么简单,所以这话也只有她才能开口。
虽然知道萧云樾必然是不介意她用不用心打扮,但元妙仪还是从崔嬷嬷的话中悟出了一些需要反省的东西。
她一直犹豫着对萧云樾的感情,实际上是有些害怕将心交付给他之后,又被伤害。
前世的尔虞我诈让元妙仪很难相信一个人的真心。
可矛盾的是元妙仪又能真切的从萧云樾身上感受到足够丰沛和直白的爱意,所以她就想着再等等,等她再看看,再迈出下一步。
给萧云樾做臂鞲,是元妙仪试探性地迈出的一小步,便肉眼可见萧云樾高兴成什么样了。
如果一直只是让一个人单方面的付出,得不到回应,时间长了任是再怎样炽热的爱意都会被消磨吧。
或许她可以再进一步,最起码对萧云樾表现得再在意一些,元妙仪心里暗暗想到。
崔嬷嬷看她沉默的样子接着说道:“奴婢说得或许有些僭越了。”
元妙仪赶忙握了崔嬷嬷的手柔声道:“嬷嬷千万别这样说,我知道您说的话都是为了我好,我心里明白。”
她想了想说道:“那嬷嬷将我那条新做的织金锦的柳花裙拿出来吧,配这个钗子正好。”
崔嬷嬷明白她是心里转过那个弯来了,连声应好,出去让白芷将那条裙子也拿出来熨一下,然后自己去小厨房将水芝汤给元妙仪端来。
用完午膳,元妙仪才换上衣服。为了衬得上衣服,她今日的妆容也比往日华丽一些。
太夫人见她这样慈爱地点了点头:“你这样很好看,我还当你今日又要穿得那么素净。”
元妙仪唇角微微勾起道:“今日毕竟是去长公主府赴宴,孙女怕若是穿得太简素了会给我们家丢脸。”
太夫人满意地拍了拍她的手,只觉得裴琳琅留下的这一双儿女都很好,很让她省心。
至于元弗唯,太夫人已经眼不见为净了,提起来只会让她生气的一个孽子。
元妙仪看着太夫人脸上突然一闪而过的一丝不豫,心中了然,必然是前些时日和元弗唯的那场争吵又让太夫人心中不痛快了。
原本太夫人为了元弗唯告假在家就为了陪柳殊棠待产这件事就非常不痛快了,虽然元弗唯领着的是个闲职,但好歹也是个能做的正事。
像这样每日呆在后院里,陪着妇人。游手好闲的,像什么样子!
只是元家确实子嗣不丰,柳殊棠怀着身孕,太夫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太过苛责。
左右她还有争气的孙儿,元弗唯只要别做什么事,坏了元家的名声,坏了她孙儿的前程,愿意呆在家中就让他去吧。
只是十来天前长公主府的琼花宴的帖子下到了荣安候府时,太夫人便把元弗唯叫了过来,让他一起过去。
谁知元弗唯像吃错了什么迷幻药似的,抵死不肯,说柳殊棠最近胎气不稳,见不到他会不安心,所以要留在家中陪着她。
把太夫人气得当晚就传了医令,开了副舒胸畅气的药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