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向台澎宝岛移民百万;永镇台澎、世袭罔替;招募、训练现代海军……
三日后,郑芝龙离了京师,前往龙江船厂。
说实话,这位海盗头子有点晕乎,只觉得脚下的快船都有些飘忽。
‘外界传言,大明皇帝朱由检是个大草包、败家子,听信谗言,重用阉党,卖官鬻爵,疯狂聚敛钱财……’
看来,并非如此。
随着‘镇海王郑芝龙’抵达龙江船厂,最懵逼的,还是‘镇海伯袁崇焕’。
这位精悍的东莞汉子一到任,便开始大刀阔斧的整顿船厂、水务,连续砍掉三任船厂负责人,准备要大干一场。
结果,一条战船都没制造出来呢,镇海王来了。
同时,他最不待见的大明学堂副校长宋应星、徐光启等人也来了,带着数百名学生,看样子是要来帮忙建造战船的。
对于郑芝龙,袁崇焕极为熟悉,不就是一个落魄学子,连个举人都考不上的学渣么?
不就是跟对了人,成为大海盗李旦的干儿子,继承其名下所有资产么?怎么一下子就爬到自己头上,成了镇海王?
那个狗皇帝,一定是卖官鬻爵,收了这位郑芝龙的天大好处……
于是,袁崇焕在迎接镇海王郑芝龙时,其原本焦黑干瘦的脸庞上,自然没有一丝笑意。
“镇海伯、镇海大将军袁崇焕见过镇海王。”在龙江船厂的码头,袁崇焕冷淡的躬身行礼,算是打过招呼了。
对宋应星、徐光启等人,他根本没有正眼去看。
郑芝龙站立船头,拱手笑道:“见过袁大人。”
他对这位袁崇焕还是挺尊敬的,毕竟,此人与建奴交手,连续取得宁远大捷、宁锦大捷,乃大明朝眼下颇有才干的文官。
“王爷请!”
郑芝龙下船,与袁崇焕并肩而行,一路向船厂走去。
二人相谈甚欢。
袁崇焕惊奇的发现,这个‘海盗头子’对船务、水务的经验见识极为熟稔,远胜他这位‘镇海大将军’,心中的桀骜之气,自然也就渐渐消弭。
“王爷精通船务、水战之法,崇焕钦服不已!”袁崇焕老老实实的说道。
有一说一,袁崇焕心高气傲,但对真正有才能之人,还是甚为客气。
“袁大人过奖了,”郑芝龙一边仔细视察船厂,一边温言笑道:“只不过常年在海上与洋毛子干仗,多了些经验教训而已。”
袁崇焕躬身说道:“崇焕对船务、水战之法了解甚少,今后还要王爷多多赐教……”
郑芝龙抱拳,正色说道:“袁大人精通骑兵陆战之法,宁远、宁锦两场大捷,扬我大明国威,袁大将军的名声都传到海外异邦了呢!
你是西北伯,我是镇海王,咱二人之间不必如此客气,说起来,咱们今后合作的地方多着呢。”
袁崇焕一脸懵逼。
西北伯……
草包皇帝没有旨意传下来啊?好端端的一个镇海伯,屁股还没捂热呢,咋就成了西北伯?
看着袁崇焕的神情,郑芝龙面现尴尬。
官场上的程序,往往是先宣旨,再说其他的,结果,郑芝龙对此并不熟悉,一见面就跟袁崇焕攀谈船务水务之事,将宣旨的事情给忘了。
他轻咳一声,正色说道:“万岁爷传下密旨…袁崇焕接旨!”
袁崇焕吃了一惊,赶紧跪倒在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郑芝龙从怀中摸出一卷明黄丝帛,缓缓展开,朗声念道:“镇海伯、镇海大将军袁崇焕,忠勇可嘉,乃朕之肱股,特宣密旨,封袁崇焕为西北伯,着令其携带百万金币,自行前往陕甘招募、训练虎狼之师三万,如果缺钱花,给朕捎个口信就行了……”
这道所谓的‘密旨’,文辞浅显通俗,表达的意思也很明确,可袁崇焕怎么听着都有点不对劲。
自行前往陕甘,招募、训练虎狼之师三万……
陛下没有通过东厂太监和锦衣卫传旨,其中又有何深意?难道,陛下已经被阉党限制了人身自由,犹如当年的汉献帝那般,只能私传血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