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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第1页）

夜行摇了摇头，眸光渐冷，淡淡道：&ldo;你的路终归要你自己来选，若将来果有那受苦的时候，你出了昭寒宫，就不再是我家人，我不会再有半分同情给你，你好自为之。&rdo;

夜行说完这些，就抛下风游游走了。她没有心情在裕液池边继续溜达，抬步又回暖泉殿去了……

可是，此时的暖泉殿静得可怖，平常在门口庭院看宅打扫的仆役们，一个都不见了。夜行凝力于耳，居然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一缕檀香自暖泉殿正厅袅袅而来，正厅正中桌案上，多了一个紫檀木鎏金牌位，上书‐‐&ldo;供奉阮氏历代宗亲之神位&rdo;。

夜行心中一凛，眉毛拧在了一起……

第74章功课

一缕檀香自暖泉殿正厅袅袅而来，正厅正中桌案上，多了一个紫檀木鎏金牌位，上书‐‐&ldo;供奉阮氏历代宗亲之神位&rdo;。

夜行心中一凛，眉毛拧在了一起……

一个声音浑厚低沉，威严道：&ldo;这是你欠的功课。&rdo;

夜行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ldo;我教你的东西，你还记得多少？&rdo;

夜行向牌位三叩首，低声道：&ldo;我都记得。&rdo;

&ldo;背！&rdo;

&ldo;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也。同天下之利者，则得天下，擅天下之利者，则失天下。天有时，地有财，能与人共之者仁也。仁之所在，天下归之。与人同忧同乐，同好同恶，义也。义之所在，天下赴之。凡人恶死而乐生，好德而归利，能生利者道也，道之所在，天下归之……

&ldo;君不肖，则国危而民乱，君贤圣，则国安而民治，祸福在君不在天时……夫存者非存，在于虑亡。乐者非乐，在于虑殃……故天下治，仁圣藏；天下乱，仁圣昌；至道其然也……&rdo;

夜行跪在地上，直背到一炷香燃尽，才停了下来。

&ldo;我教你的是&lso;为君之道&rso;，不是让你悬壶济世、扶危救困！&rdo;

&ldo;可我无意天下，志不在此。恒帝尚可禅皇位，退居秋山。我为何不能流连山野，做个自在闲人？医术亦为祖业，我研医亦不算荒师废祖，何错之有？&rdo;

&ldo;恒帝生于盛世，择贤者继其位，世治民安，国未生乱。如今祸乱连疆，豪强割据。天时一到，必烽火四起，弱肉强食。然强者愈强，弱者萎矣。主君孤身江湖，身无牵绊，行医或可免于罹难。但昭寒八大家族众人旺、树大招风，于这飘摇乱世之中，主君打算如何安置我等呢？&rdo;

说话人从背后阴影中走出来，来到夜行旁边。此人五十二岁，身穿月白色布袍，头戴同色纶巾，一双凤目微微上翘，两道剑眉利落俊朗。此人正是夜行中午在太守府门前遇到的那位老者，王坚口中的&ldo;梅山先生&rdo;。

梅山先生走到夜行身侧，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夜行低头望着面前的地板，默然无语。

梅山先生又道：&ldo;薛、董、梅三家，司信讯、医术、韬略，行事一向隐秘低调，深藏内敛、与世无争，或许，还躲得过刀兵之灾。可剩下这岳、风、韩、路五家：岳家司机关雷火之术，以器见长，最易为豪强觊觎，引来灭顶之祸；风、路两家经商囤富，一旦靠山势倒，只能任人宰割；最麻烦的是乌桓双韩，虽然将多而勇猛，但乌桓毕竟乃苦寒民寥之地，兵少民弱，短时难成大器。我只怕，未等双韩羽翼丰盈，中原大局已定。届时，双韩为一方之主，则必逃不了清门剿户之劫。主君，君欲做潇洒闲人，却宁见亲族受难而袖手逍遥乎？&rdo;

夜行神色凝重，眼望虚空之处，仿佛入定了一般。

&ldo;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主君，要三思啊！！！&rdo;

梅山先生最后一句话，语气很重，声音很大，把夜行从冥思中拉了回来。

她转过头，抬眼看着梅山先生，面无表情道：&ldo;&lso;君不召，臣不觐&rso;。叔叔既然公然违反宫规，带着祖宗灵牌来见我，想必心中早有主张，不必再藏头露尾，有话就直说吧！&rdo;

梅山先生闻言，立即跪地叩首，连拜了三拜，问道：&ldo;主君允双韩马出山海关，可有何打算？&rdo;

夜行摇摇头：&ldo;我没有什么打算。他们求我，我便允了，确实有欠考虑。&rdo;

梅山先生拱手道：&ldo;主君既然血书传旨，命我策略谋划，我以为，以如今之势，双韩力孤，需在中原寻一盟友，方能成事。如今中原，以北方蒙氏、江东文氏、荆州王氏三家实力最强，主君只须任择其一，与其结下姻亲，诞下阮氏血脉后，扶其一统霸业，后设法令其传位于阮氏后人，方为上上之策。否则，既然主君无意天下，单凭双韩，只怕霸业难成。&rdo;

夜行愁眉紧锁，良久，方道：&ldo;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世事无常，人心易变，几十年以后的事情，如何能说得准？我昭寒宫若是将这么大的宝，全都押在人性这&lso;最虚无缥缈之事&rso;上面，到时只怕会输得一败涂地。&rdo;

&ldo;所以，这事……只有主君能做成啊……&rdo;

&ldo;啊？&rdo;

夜行猛然间明白了梅山先生话外的意思，脸一沉，从地上站了起来。

夜行道：&ldo;昭寒秘术，不可滥用。但若真到八大家危急之时，我自不会袖手旁观。你且传我的令牌下去，招薛晓宣来荆州。我以后会把他带在身边，也免得你们总是抱怨我不管你们的事。而至于结盟，便选荆州吧，但此事不能将我和王珩的私事牵扯其中。男女私情，是这世上最难长久之物。多少年轻男女山盟海誓、海枯石烂，到头来还不一个个负心薄幸？男人爱的是年轻女子，一旦年老色衰，便弃如敝履。见之尚且生厌，又何来情爱一说？到时候，只怕又&lso;海誓山盟&rso;寻那豆蔻娇娥去了。梅凌雪，你扪心自问，若非昭寒宫有那&lso;不准纳妾&rso;的规矩，你敢说，你就完全没动过那些心思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