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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却见大小姐双目炯炯，一撑胳膊从坑里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由衷赞叹道：&ldo;果乃高人也。&rdo;

第4章夜行人

远处，一棵苍柏背后，一个灰色的影子隐去身形，向后倒纵几步，一个飞身就翻出了墙头。

此人一双长腿，身形如电，迅捷如飞豹猛虎，回城二十多里的路程，并没费多大功夫。临近城门，先是寻了一个隐蔽之处，将身上的夜行衣脱下来包在包袱里，然后，便跟着凌晨进城的水车队伍，尾随进了城门。

天刚刚有些擦亮，街上勤快的商铺们，有些已经早起开始收拾铺面。东街一家老字号的客栈，已经架上灶火，开始忙活着准备住客的早点，客栈东边邻着一家衣帽铺子。

在这两栋砖房之间，隔着一条五尺多宽的狭窄通道。通道顶上用木架和茅草，简陋搭了个顶子，勉强可以遮阳挡雨。通道临街的位置上，横着一根竹竿，挂了幅发黄的白布门帘。

&ldo;夜行人&rdo;一挑帘，进了通道，摸黑走了二十几步，眼前现出两扇红漆木门。木门后面是一座小院，前后共有两排房子，每排五间。前排正中的堂屋，用两架四扇的屏风，隔成了里外两间。里间架着一张单人床，铺着白色的床单。外间贴着屏风摆了一张桦木桌案，案上笔墨纸砚齐备，旁边还放了一只医者用的便易木箱。

此时，堂屋的门口，正守着一名穿着蓝布衣裙的年轻妇人，手里抱着一名不足三月的婴孩儿。少妇一见&ldo;夜行人&rdo;来了，立刻便焦急万分地迎了上去。

&ldo;先生，求先生救救我的孩子吧！&rdo;

少妇说着话就半跪下去，眼圈里眼泪直打转。

&ldo;孩子已经烧了三天，跑遍京城各家医馆都说治不了了……&rdo;少妇红着眼睛看着&ldo;先生&rdo;。

&ldo;先生&rdo;点了点头，带少妇进了堂屋里间，点上灯，命其将婴孩儿放在单人床上。

小婴孩儿烧得小脸通红，闭着眼睛昏睡着。&ldo;先生&rdo;将孩子脱个精光，全身检查一遍，然后又向少妇询问了病程。婴孩儿被这一番折腾闹得惊醒过来，&ldo;哇哇&rdo;大哭，少妇赶忙将孩子抱起来，&ldo;先生&rdo;便进了内室，取出一只白色药瓶。

&ldo;这孩子是风寒邪毒入侵，因身子比较弱，比不得成人体壮，需吃点药才能抗得过去。&rdo;

&ldo;先生&rdo;话毕，从药瓶里倒出五颗绿豆大小的白色小药丸，用草纸包好，叮嘱少妇道：&ldo;此药颗粒虽小，但于这孩子的体重，剂量还是太大了。切记务必将每颗药丸平均分为两半，碾成细末化水后，每日两顿，每顿半粒，喂奶以后服用。两次服药间隔六个时辰，喂药之后，一定要把孩子竖抱一柱香的时间，千万小心，别让孩子吐奶把药也吐出来了。这药务必服满五天，无论孩子是否已经退热。切记！&rdo;

&ldo;先生&rdo;言罢，又把服药的方法，写了一张方子递给少妇。

&ldo;先生&rdo;沉着的样子，令少妇心有稍安，但还是忍不住追问一句。

&ldo;我这孩子能好吗？&rdo;

&ldo;先生&rdo;笑了：&ldo;此非奇症，夭折者，百不足一。你且放心回去，若是过了今日还不退热，你明日再来，我帮你另换一剂药便是。&rdo;

少妇将信将疑，付了诊金，千恩万谢地走了。

此时，堂屋门前已又来了两三拨抱孩子的病患，待得&ldo;先生&rdo;将他们都诊完了，来看病的人，就已经从堂屋直排到了东街口上。

隔壁客栈的伙计小五，拿食盒装着刚出炉的新鲜早点，穿过通道，从满脸焦急的家长们身边挤过去，给&ldo;先生&rdo;送早饭。&ldo;先生&rdo;点了点头，一指旁边的&ldo;停诊&rdo;牌子，小五便提了牌子，抱着一只装满木叶子的褐色木匣，出去给每名患儿的家属都发了一片木叶子，然后，再把&ldo;停诊&rdo;的大牌子，挂到了东街口白布门帘的外面。这木叶子，两指来宽，两寸多长，由白杨木简单雕刻而成，做工虽然粗糙，但是每位得到叶子的家长们，却都明显地大大松了口气。

小五前脚刚走，后脚就又来了两拨人，火急火燎地，一见到&ldo;停诊&rdo;的牌子，立马都苦了脸。

&ldo;还是没赶上啊！&rdo;有人小声嘀咕着。

同病相怜的那位，便接话安慰道：&ldo;许着先生明儿还在呢，明儿咱再起早点吧！&rdo;

两人相互鼓励劝慰一番，又无比羡慕地同领到叶子的队尾几位攀谈了几句，吸取了一些经验，然后就匆匆走了。

天已大亮，东街尽头甚艰辛地行来一大一小两位。大的那位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很旧，打了不下七八个补丁，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小的那位不过五六岁模样，穿得虽然简朴，但还称得上干净整齐，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系着两根红头绳，是个小姑娘。小姑娘看着像是摸黑走了很远路的样子，右脚上的鞋都开了嘴，自己没法走路了，就被妇人背在了背上，此时正&ldo;呼呼&rdo;地睡得香。

这妇人像是对京城很不熟悉的样子，东西里一番打听，这才焦急地奔着&ldo;先生&rdo;的小院赶来。

&ldo;哎呀，你来晚了啊！先生今天已经满号了。&rdo;队尾的家属如是说。

农妇脸上变了颜色，慌得不知所措。

&ldo;我……我……我们是半夜就出发，赶了三十里夜路来的啊……昨儿刚听邻村的婆婆说，东街的女先生回城了。先生一年回来不了几天，我们怕又错过，这才半夜就赶紧出发，没想到还是晚了啊。这可咋办？&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