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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照正空,午时之时,船队抵达古津,庾翼四人最先上的那艘小船顺流南下,直往番禺,而其余船只一律北上,是往建康方向。又行了许久,终于险滩支流,又到分路的地点了,几艘船掉头往南,剩下的又继续往北。
这时候已经是夜晚了,江面上的夜空乌沉沉的,不见半点月光或是曦光。
不顾玉蘅还在旁边尴尬,庾翼拉着萧晗的袖子不管不顾地往舱板上走去。
萧晗好不尴尬,庾翼还真是大胆,众目睽睽之下竟拉着同为男子打扮的他,当真不在乎流言?
“晗晗,看夜空”,庾翼低头含笑在她耳根落下一句话,潮湿的气息在她肌肤上流散着,激起层层鸡皮疙瘩,让她耳根处平白生出些胭脂红。
“晗晗,晗晗。”庾翼盯着双目放空的她,喊道。
“嗯?”萧晗抬上头,悻悻然,道,“看夜空,看夜空。”
如庾翼一般聪明之人,如何不知萧晗方才的异样。这样的萧晗当真比最先见到之时可爱了许多,渐渐也有了女儿心性,庾翼会心一笑,那笑意暖到了心底。
“今夜江上不太平”,萧晗凝眉,“不止是今夜,以下来的好几日都会如此。”
“你以为我们至多几日抵达番禺?”庾翼问。
“风雨兼程,最多五日”,萧晗又道,“今次正值盛夏,江中多暴雨洪流,又是疾风,如此天气实在不适合在江上疾行。”
“便赌一次吧!”庾翼长吸了一口气,“五日能抵达番禺也是值得的,晗晗,你以为呢?”
“又不是没经历过”,萧晗的思绪仿佛回到了一年之前,她初出桃源之时,激流乘风,淡然自若。“赌一赌吧!”
“晗晗,你惧否?”庾翼问道。仿佛他极了解萧晗,更知道萧晗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居然重现了当年场景。
而萧晗问道:“你惧否?”
庾翼朗笑,“我惧矣!”又像是当年那样,若是怕哪会这般风轻云淡。
江面上忽然变得闷热,庾翼仰着头向黑沉沉的天空伸手,道:“下雨了。”
“是啊,下雨了。”萧晗亦抬头喃喃道。
“走吧,进去罢”,庾翼道,“兴许要雷鸣了。”
夜观天象而预知天气对萧晗这个深得桃源主人真传的天纵之才并非难事,是以她之言说得极准。
轰!仿佛天地都要被这惊雷给劈裂了,江面上的雷惊怖程度远比陆面上的厉害得多,而这惊雷愈厉害便说明后面将是疾风骤雨。
风雨紧接着便来了,狂风如巨人的手,一下便将桅杆打得摇晃不稳;骤雨簌簌,就像天上泼了一盆水,将原本平静的江面打得坑坑洼洼的。
船身剧烈的摇晃着,庾翼却吩咐道:“白芷,吩咐下去,顺流疾进。”
“公子,不可!”这将有性命之尤,白芷抓着如破浪鼓摇晃的船舷。然而他的反对却被惊雷给吞没了。
“这是命令!”庾翼大喝道,就像一位冷酷的将军,他的话语不容抗拒。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这样久久僵持在这风雨之中,倒不如咬咬牙快些结束这一切,而且还能尽早抵达番禺。
“这是我的命令。”庾翼再一次强调道。
“是。”白芷无法,他天生就是要服从庾翼命令的。
“晗晗,来,抓住我!”庾翼长手一捞,拉住萧晗往他这边一提,又扶着船壁,好不容易才在剧烈摇晃的船舱里站稳。
这一回,风雨远比上一次厉害得多,萧晗紧紧拉着庾翼的手,尽量保持身体的平稳,在惊雷声中落下一句几不可闻的话语:“你当心。”
“公子,小心了。”白芷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一身湿得可以挤出水的衣裳扶着栏杆,摇摇晃晃地进来,大声喊道,“船疾速前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