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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是午时,又有几艘吴中郡士的船舫并几许商船靠了过来,船外面笙歌连连好不热闹。
“主子,庾氏郎君相邀!”玉蘅望了望萧晗,想到她素来喜静,或许不喜外间的喧闹,于是又立马补充道,“主子喜静,玉蘅这就去回绝了!”
玉蘅刚迈动脚步就听见萧晗说:“回绝作甚,我总要与这些人相交的!”
“走吧!”
“是。”
“稚恭,此便是舟上的那位君子?”一个着宝蓝华裳头覆纶巾的儒雅男子看着现身的萧晗问道。
庾五也没回答他的问题,径直地神采飞扬地向萧晗说道:“邀君同乐,望君勿要嫌弃!”
依旧带着纱帽,这令人看不清萧晗的脸,萧晗道:“得君之邀,已不胜荣幸,何来嫌弃之说。”
说罢,便登上了庾五那艘很宽敞很华丽的画舫。
近观庾五更愈发觉得此人就如《诗经》中的“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尤其是那双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眸,很是令人心醉,怪不得能是建康美男之首!
虽是隔着纱帽,可萧晗还是能将那如岩下电的眸光看得一清二楚。
席榻显然是很早就备好的,几上也有些许珍馐,杯中更是满满的佳酿。晋人好风雅,不过出趟门,竟也如在家一般,样样俱备!
席间还有好些青年士人,左右都是吴中豪族中的人,当然也不乏一些商户中的佼佼儒士!
刚坐下,那着宝蓝华裳头覆纶巾的郎君便问道:“君是哪里人,为何掩面?”
只见萧晗轻轻啜了口佳酿,才慢悠悠漫不经心地答道:“在下姓萧。”
“至于掩面”,萧晗佯装叹气,“奈何庾郎犹如珠玉,我实乃砾石,怎敢与珠玉争辉!见此珠玉,砾石自然羞愧难以示人!”
虽说萧晗在言语上一贯犀利,玉蘅却还是十分吃惊,未曾想那样一个清清冷冷无欲无求的人也是如此健谈!
“好,好”,宝蓝衣裳男子抚掌大笑,“在下张轩,好一个珠玉砾石,君好生有趣!”
庾五也温雅地笑着,表示无奈地摇了摇头,抬了抬酒杯也算祝酒了!
“君是兰陵萧姓?”张轩又问道。
萧晗摇了摇头,淡淡地道:“先祖隐于世外,故而萧某非是兰陵萧氏!”
当年母亲因私奔早就被逐出兰陵萧氏,故而她这个萧也算不得兰陵萧氏的萧,再则她也不想是兰陵萧氏的萧。
张轩点了点头,神色间显然有些失望,当斯之时门第最为重,听萧晗不是兰陵萧氏中人,张轩的热情也减去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