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妖】的看法先放在一边,司马钰现在还有个最大的困难需要跨过去。这个困难解决与否,关系到自己能否毕业,能否快点找到一份【正经工作】,能否在未来的四年后养活自己。
那便是期中考试。
如果在几个月之前,一场考试的某科考了六十分的话,司马钰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从教学楼上跳下去——那时自己还在上高中,刚刚达到及格线的成绩已经代表了她一片灰暗的前途。
她孤身一人,没有家庭可以依靠,没有父母替她兜底,成绩是她唯一能得到的、稍微好一点的出路。说跳楼可能严重一点,但找不到什么好工作是肯定的。
除了一些提供打工岗位的场所之外,没有什么大公司会在现如今大学生满地都是的情况下,要一个只有高中毕业证的人的。
她想要钱,很多很多钱,多到能让自己安身立命的同时,还能活得稍微舒服一点。
如此,文凭对她十分重要。
而现在,她只会为考到六十分而庆幸——在大学中,只要达到了及格线,至少能保住毕业证。
可这六十分对司马钰来说却是难上加难——上半夜一直在听这些妖怪们的闲言碎语,根本无心学习,只能等半夜十一点之后,这些妖怪陆续回了自己房间的时候,才能开始努力一下子。
“那么拼命干嘛,区区六十分也值得你熬到这么晚?”秦月端了一盘水果过来给她提神,最近不知为何,秦月的气色看上去好了很多——以往这个坚强的姑娘虽然也保持着活力,但眉宇间却总是有着一种难以驱散的阴霾。司马钰知道她或许有心事,也旁敲侧击地想要了解一下,却都被秦月以各种理由搪塞了回去。
——既然她不愿意说,司马钰也不打算深究,这是基本的礼貌问题。再好的朋友也需要有自己的秘密,如果所有秘密全都共享出去的话,那么两人之间的关系除了亲密之外,还会有着一丝【提防】——
这不是司马钰悲观,而是人之常情。【秘密】在自己身上叫【秘密】,在别人身上就有可能成为【把柄】。她从不介意自己以最坏的结果去看待人和事,这样做虽然偶尔会有些心结,但好歹不会得罪别人。
拿到朋友之间,这种【距离感】便是保持长久交往下去的必要条件之一。
“怕赵阎王把我挂墙上。”司马钰揉了揉鼻梁,拿起一只大白梨吃了一口。大白梨含糖量很高,而糖分能让人心情愉悦,这是省吃俭用的二人能得到的最廉价的快乐之一,“谢谢。”
“要不要我教教你?上次你睡觉的时候赵阎王画了一些可能必考的地方。”秦月坐在了司马钰的床上,两人的床都很硬,上面都没有什么被褥,薄薄的褥子下面就是硬木板。为了缓解木板的硬度,两人在木板和褥子之间还垫了一些硬纸板。
穷嘛,自有穷的生活方式,能舒服一点是一点。
反正也不会有人知道。
“秦老师!帮帮学生吧!”司马钰毫无底线地抱住了秦月的大腿——她是真的不知道有这回事,回想起来,倒是有几次自己睡得昏天黑地,还真不知道赵阎王和其他教授到底画了什么重点。
“行是行,不过……”看着司马钰谄媚的样子,秦月坏笑了一下,故意拉了个长音吊着她。
“秦老师您说,只要不超过两万块,能帮您的地方,小的一定尽力而为!”司马钰豁出去了,两万块可是她的全部家底。
“你那点儿钱自己留着吧,”秦月赶紧摆了摆手,“是这样的……期中考试之后,学院有个运动会,这事儿你知道吧?”
司马钰给出的回应是一脸茫然。
“……行吧,最近你睡得可真是够多的。”秦月耸了耸肩膀,继续说道,“考试之后的星期一开运动会,听说上面还会下来人视察,搞得挺正式的。赵阎王让我们系出四个人跑接力,还差一个,这个位置你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