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清从床上坐起来,他实在没有太多力气了,可他总要体面些。
白繁已经走到床边了,他哭得很厉害,眼泪不停地流,他看起来风尘仆仆,也老了一些。
“砚清……你真的回来了……”白繁哭着要抱祁砚清,泣不成声,“你还活着……”
祁砚清用胳膊挡了一下,往旁边躲开,眼里布满厌恶,“没死成,让你失望了。”
白繁哭着摇头,他认真地看着祁砚清,“你是不是生病了?你脸色很差……”
“是。”祁砚清直接了当地说,“我现在病得快死了,我想休息,我头疼想吐,所以你们两个能滚了吗!”
本来就盛怒的情绪在看白繁的这一秒被无限放大,胸腔中翻滚着怒意,让他自己都受不了!
情绪满溢,无法控制,他抿紧苍白的唇,妄图让自己冷静一些。
白繁安抚着他的情绪,“砚清你别生气……我今天来就是碰碰运气,我一直都和周简有联系,我、我看搜救队没再继续了,打周简手机被拉黑了……”
“连周简都知道我不想和你联系,你还来干什么?”祁砚清冷漠地看着他,“看我笑话?看我绑架的时候又被别人扔了一次是吗,真是遗憾,又没死成。”
“砚清!你不要这样说自己!”白繁哭着说,“我怎么会盼着你死?你是我的孩子,我为什么……”
“原来我是你的孩子啊。”祁砚清恍然大悟,额头渗出冷汗,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白繁。
白繁嘴唇抖着,他向来温和,很少在人前袒露情绪,现在却被祁砚清的眼神看得心慌意乱。
祁砚清没有说话,只是冷漠疏离地看着他。
白繁和陆以朝不一样。
陆以朝不爱他,所以可以不选他,他当然有理由去救那个更爱的人。
白繁不行。
他生的孩子,他必须都爱。
他没有选择的资格。
“砚清,我们现在不说这些好吗?爸爸留下照顾你,你哪里不舒服?谈妄和楚星也在这里对吗?谈妄说你的身体怎么……”
“你们可真会恶心人啊。”祁砚清是真的有些生理性反胃,他两腿微微岔开坐着,胳膊肘撑着膝盖。
“一个一个说起来全是为了我好,全是顾全大局,全是理由。不顺着你们就是我矫情,是我不懂事是我作。那我承认啊。”
他说着闭了闭眼睛,头很晕。
白繁哭着抓紧他的手,“爸爸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这几个月我和你爸爸都在担心你,我们没有不要你,爸爸也是一直爱着你的……”
祁砚清用力把手抽出来,毫不动容,“你未必是爱我,只是愧疚吧。”
“你别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