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下,垂下眼帘,然后轻声嗯了声。
我喜欢他这种性子,无论什么,都会说出来,即便在此刻情浓时,对着我以往有所不满,也会说,但不会怨恨。对于喜欢也会光明正大的说,但不会强求你喜欢,不会让你为难。
无论你对他如何,他都会站在那里,傲然又独立,等你有了危险,他又如同飞蛾一般,为你死而无憾。
稍微理解他的人都能注意到他满腔的情谊,而以往的自己真的是过于愚蠢了,以至于浪费彼此那么多年。
这般想着我伸手抚摸过他的容颜低声道:&ldo;朕怎么会离开,朕又怎么舍得离开,放心吧,这辈子就算是你想离开,朕都不会让你走。&rdo;
说罢我吻上他的唇,翻身压在他身上,卓文静动了动身子,随后由着我在他身上印着痕迹……
在失控之前,我离开他的身体,把他搂在怀里,不是不想做,只是昨晚初识他的滋味,在最后有些激烈,他后面受了伤,如果现在自己再抱着他为所欲为,似乎过于禽兽了。
卓文静的呼吸在我怀里平息下来之后,他静静的看着我,然后裂开嘴角微微一笑道:&ldo;那好,皇上,别忘了你的金口玉言。&rdo;
我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眼漏沙,于是道:&ldo;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吧,朕去上朝。&rdo;
&ldo;都已经醒了,便不想睡了。&rdo;卓文静随着我坐起身轻声道:&ldo;皇上,微臣服侍你更衣吧。&rdo;
听了他这话,我顿了下,本想叫元宝的声音淡了下来,随即笑道:&ldo;好啊。&rdo;
以往从来没有人说要为我更衣,即便是薛如玉,每次我从她那里起身,她都还在睡梦中,更衣之事都落在元宝和宫女的身上……
如今卓文静这么一说,我心里隐隐有些高兴,这种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卓文静眸子微微亮了几许,起身拿起外衣披在身上后下床,而后转身拿起元宝放置好的朝服,为我穿上。
龙袍设置繁琐,上面的东西也多,我一向不大喜欢的,可是此刻由着卓文静为我穿戴,我心里觉得这样的衣服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他要为我穿戴好的时刻,我可以细细的打量着他的容颜。
卓文静的神色很认真,就如同他整个人那般,干净修长的双手细致的为我穿戴好一切,他的手法很熟练,仿佛为我穿了几百遍几千遍那般。
看着这个模样的他,我心里隐隐泛疼,这样的人,简直是一块美玉,称得起君子如玉这四个字。
等他为我戏好腰带的时候,我伸手把他搂在怀里道:&ldo;等朕下朝后一起用膳。&rdo;
卓文静脸颊微红,而后说了一个字好。
准备离开时,我又道:&ldo;想你也听说了,母后身体又不舒服了,我知道以你的性子自然要去请安的,以往朕不觉得你的好,对你多有偏见,未曾体谅过你,母后也是如此……朕说这话没别的意思,只是过去时,不要过于委屈自己,你明白朕的意思吗?&rdo;
卓文静朝我微微一笑道:&ldo;微臣明白,皇上放心吧,微臣知道该怎么做。&rdo;
我这才点了点头,吻了吻他额头上的伤疤,退开后,卓文静帮我开门,我走出去之后道:&ldo;夜凉,小心病了,天色还早,回去再睡一会吧。&rdo;
卓文静点了点头,我转身离开时,交泰殿内一片恭送之声。
这日朝堂上的气氛有些肃然,我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殿下沉静,文武百官都是一声不吭。
太师的那个位置在空置着,据说薛清今日递了折子上来说,自己病了,光明正大的没有出现在朝堂之上。
不管他是真病还是假病,在我训斥他的第二天便这般作为,我心里自然在想他这是在向我示威。
这个想法让我极为不悦,不过想到他在朝堂的作为,我还是忍了下去。
如今六部之中,刑部、兵部和吏部都在我的控制之下,可是掌管财务的户部却不在我手中。
知晓历史的人都懂得,户部是个肥缺,只是他们在战事、涝灾和旱灾需要银两时,总习惯说没钱,而且总会把所有账册做的完美,让你挑不出错。
现在刚入秋,每年的涝灾都是不可避免的,以往户部总是紧巴巴的拿出几十万两银子,今年我和薛清的关系如此僵硬,那他肯定不愿出钱,不愿意出钱就要做假账,我想他早有打算了。
只是即便我知道他把钱藏起来了,他不愿吐出来,我还真没办法。
我若关押薛清,朝堂之上必定有一半他的同党或者门生跪在无门求情。因为他们是猴的话,薛清就是那个树,哪个猴都不愿看到树无缘无故的倒下,贪官,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也会紧紧的拧在一起像一根绳,太过于急躁恐怕会让他们弄个圈吊在自己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