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芒
北地战起第七日,朝廷分派巡抚大臣前往全国各道赈给。
前日夜,钦天监监正庞秀水暴毙家中,未掀起过多波澜,知情者皆结舌杜口,晦极忌谈;局外人猜测庞大人是侍奉不周被圣上罚了俸禄,一时难以接受犯了心疾。
梧桐宫梧桐林绿树荫浓,蓬勃翠壁环抱着飞檐宫室。
长公主寝殿列六座冰鉴,饰以玛瑙、珊瑚等物。
殿内有一风扇,高十尺,降香黄檀制,有太监奋力拉绳摇扇,送以冷香之风,昼夜不停。
层层纱帐飘动,影影绰绰间,黑发如绸垂下床塌。
李裕枕在肖兆棠怀中,她不耐酷热,穿着清凉,仅着烟罗紫色纱衣,愈显玉骨冰肌。
成日滋补着,怎还消瘦了。肖兆棠虚虚握住她骨感清晰的肩膀。
外人面前不怒自威的长公主在他面前像个猫儿似的懒散着:这孩子来的本就难得,怀起来辛苦些也正常。
她早年间被幽禁落下了病根,多少太医瞧过,都一个不孕的结论,这胎冷不丁的,也叫她惊讶。
肖兆棠把手移在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沉吟片刻:我们不是非有孩子不可。
李裕闻言支起身子:哥哥这么说是不愿意要?
肖兆棠怎可能不想要,这是他们的血脉,是他们彼此无间的明证。
太医说生产不太容易。原话是胎缔不牢、易滑胎、大伤母体、有血崩之危。
李裕紧紧握住他的手:我不怕,那些庸医还未作多少调养便下论断,只怕是其心有异不想咱们好。
李裕
李裕抱着他的头含住他的唇,止住了他未出口的训导,就像少年时那样。
很快,烟罗紫纱衣自榻上滑落,床帐层层落下。
自周琮出宫居住,都梁阁闲置了下来。
阿梨目前已调到园苑,在司苑手下做事,查看果熟以进御。
不知不觉地走到这,看那翘角楼檐,这明明并无变化,可她却感觉哪里都不一样了,这楼阁都平常沉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