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夜里风凉,沈轻轻裹紧自己的衣服走在坑坑洼洼的路上,终于回到沈老头的破烂院子,里面放着一个冰凉僵硬的尸体,正是这户的主人沈老头。
前几日她刚来到凤庆,在郊外被沈老头强扭了回去,挣扎之下莫老头的头撞上石头一命呜呼了,于是沈轻轻假装莫老头的女儿便在这住了下来,借着这尸体和卖身葬父那套说词赚些银两,可惜今天刚开始就运道不好。
尸体躺在一旁,沈轻轻不见一丝害怕,若无其事地喝了碗凉水,解了渴,胃却冻得发冷。
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冷馒头吃了,一串铜钱从衣袖间滚落。
是白日里那小姐给的,十五枚铜钱,沈轻轻百思不得其解,若真要赏她,出手何至于这么吝啬。
夜里安静,沈轻轻又历来谨慎,有什么东西藏在夜色中发出稀疏沙沙声。
沈轻轻一下子绷紧神经,放轻呼吸,伶俐地收起东西,从脚上取下一把匕首,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银光一闪,一把长刀堪堪从她呼吸前划过,一抹青丝被割断落在地上。
沈轻轻往旁边一滚,心脏狂跳,是谁,谁要杀她?
不敢放松,沈轻轻不顾一切朝着村落人群最密集的灯火处跑去。
一个黑衣人捡起刀,追上去,手中刀光翻滚,瞄准了她的心脏,刀直直的砍向沈轻轻。
沈轻轻躲不过这一刀,只来得及微微侧身,刀锋噗嗤一声扎进她的肩膀,血染红了素衣,刀上的力度带着她整个一头扎进了旁边的河中。
沈轻轻感受到一股刺痛,接着眼前一黑,水流卷着她渐渐看不清身影。
*
东宫,灯火通明
守门的护卫是新来的,感受到空气中越来越重的血腥味,惊得牙齿发颤。
早听闻太子是个又病又疯的,却不想这般行径,在宫内肆意杀人,皇上皇后也不阻止他么?
亲手解决了今日的刺客,归临银满手鲜血,脸上都散落着血点。
自小一起长大的小夏子打来水,战战兢兢地为太子擦洗污秽。
归临银任由他动作,瞧见小夏子那止不住颤抖的手,扯开一抹骇人的笑“这么没用,本宫帮你砍了它。”
小夏子哐当一下跪下,连忙求饶,“太子殿下息怒、太子殿下息怒啊”
“本宫这么可怕吗?”归临银毫不自知地低语,真无趣,找点有趣的事情吧。
“影一”
话音落下,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归临银面前,双手承上一份密报。
归临银坐到椅子上,翻看着手中密报。
有意思,让五皇子去杀那个女人,她这是想做什么呢?
“去,查清她和沈轻轻的关系。”
影一领命,很快,殿中已无他的身影。
归临银拿出那颗从她发间偷拿的粉色珍珠,灯光下怎么也看不够似的打量手中的珠子。
珠子圆润柔和,归临银反复看都觉得这珠子衬不上盛子骄,应该用更加明艳更加肆意的颜色点缀才顺眼。
库房里好像有一盒子夜明珠,虽还差点颜色,只能勉强让他满意,明日送她府上吧。
盛子骄一大早被太子的礼物砸醒了,侍女忙忙碌碌地将太子送来的礼归入库房。
火狐做的斗篷大氅,金丝秀的云锦面裙,连鞋上都装饰了珍珠琳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