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林宛儿伤情复,玄阳子特意向掌门师兄请求,又盘桓了两日。玄明子也抽空来到天权峰,向曦晨说明了自己和玄星子的去意。
“师父,难道弟子不可以跟您一块儿去吗?”曦晨自从来到缥缈宗,一直与师父朝夕相处,虽有几段时间,为了修行去其他师叔那里,可也距离师父并不远,时时刻刻感觉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这一次,师父要去西部大荒,那里距缥缈宗有万里之遥,曦晨内心有些不舍。
玄明子宠爱地摸了摸曦晨的头,慈祥地说道:“师父这次是奉你掌门师伯之命,去处理一些事情,带着你去不方便。”玄明子又何尝不是一样舍不得曦晨,他将曦晨视为己出,即使曦晨去其他山峰修行,玄明子也在一旁暗中注视着他,又怕打扰他而不敢现身。他在这个弟子身上浇灌了所有的心血,曦晨就是他的命,是他生存的希望。而此次大荒之行,危机重重,以曦晨的修为,即便是有自己在一旁照料,恐怕也难以应付,玄明子不想冒这个险。况且,此行,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不想让曦晨知晓。
见师父一口回绝,曦晨有些失落,但他并非蛮不讲理之人,他明白师父此去是有要事,自己这点儿微末道行,跟着去了不仅帮不上忙,还会扯师父后腿。
“师父,您等等,我有东西给您。”曦晨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向师父招呼了一声便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儿,他拿着一个白色的布包出来,兴奋地来到师父面前。
“这是什么?”玄明子迷惑不解的问道。
曦晨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他轻轻地将布包打开,一件藏青色绣着黑边的长袍整整齐齐地叠着。曦晨将衣服提起来,在师父身上比划了一下,满意地不住点头。
“曦晨,这是?”玄明子看着面前的衣服,有所猜想,却又不敢相信。
曦晨将衣服叠好放在玄明子手上,说道:“前几天,我跟兰姨学了怎么做衣服,我见您衣服都穿了好多年了,颜色都掉了,所以在修炼的空暇时间,给您做了一件新的。”
“好,好,好!”玄明子颤抖地抚摸着手中的衣服,眼泪几欲夺眶而出,自己一人孤独地生活了几百年,如今却偶然间收了这么一个懂事的弟子,真是天不亡我啊!
“师父,您快试试,看看合不合身?”曦晨见师父一直抚摸着衣服,也没有要换的意思,忙催促道。
“对,对,对”玄明子像个孩子过年时买新衣一样,忙不迭地将早已洗得灰白的长袍换掉,穿上曦晨做的衣服。
曦晨绕着玄明子转了一圈,不住地赞叹:“真合身,真好!”也不知道他是在夸赞师父有风度,还是夸奖自己的手艺高。
玄明子看着自己身上穿的新衣服,百感交集,自己究竟有多少年没有这种触动了。一件长袍,他穿了三百年了,而如今,是该换掉的时候了。“曦晨,你是怎么知道为师的身材尺寸的?我似乎没告诉过你啊!”玄明子笑着问道。看表情就知道,他对新衣服很满意。
“您载着我飞行这么多次,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嘛!”回想起玄明子多次载着自己御剑飞行,曦晨就感到格外的安心,师父的臂膀虽不甚宽厚,但是感觉他在自己面前就像一座山,坚韧地为自己撑起了一片天。曦晨小的时候,父亲便英年早逝,一直与母亲相依为命的他一直未享受过父爱,而如今,这种感觉却在师父身上找到了,曦晨很是珍惜。
曦晨的山洞内,师徒俩并排坐在床上,玄明子认真地嘱咐曦晨自己走后的事情,曦晨仔细地听着,不知不觉,天色也渐渐地陷入深沉。
第二日一早,包括掌门玄真子在内的七脉座全部都聚集在天璇峰。
“三师弟,五师弟,此番前去一定要万分小心,敌情尚未明朗,此次只为探清虚实,一旦情况有变,切莫意气用事。立即返回山门,万不可做无畏的牺牲。”玄真子向玄明子和玄星子嘱咐道。
“是,师兄,小弟遵命。”玄明子和玄星子恭敬地向玄真子行了一礼,“那我们就动身了。”玄明子二人挥手召出神兵,轻踏其上,又冲其他师兄弟拱了拱手。
“三师兄,多加小心啊!”玄霖子见玄明子欲御剑离开,竟不自觉地喊了出来,可刚说出口,她又后悔了,这不是成心给自己找不痛快吗?自己再怎么做,三师兄他也绝不会再理睬自己。
玄明子听到玄霖子的声音,身子震了一下,却并未着急破空而去,他呆呆地愣了几秒,似是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一般,扭头冲玄霖子笑了笑,轻声说道:“师妹,你也多保重。”说完不再停留,破空而去。
玄霖子不敢置信地捂着自己的嘴巴,眼泪在眼眶内直打转,她泪眼朦胧地看着玄明子远去的身影,喃喃自语道:“师兄他又叫我师妹了,三师兄他又叫我师妹了……”
一声简单的称呼,包含了太多的委屈和辛酸。三百年,玄霖子等了这一天足足三百年,她像失了魂一样坐在地上,又是哭又是笑的,其他师兄们却无一人上前搀扶与她,他们都由衷地为这个小师妹感到开心,甚至连最冷漠的玄幽子脸上也勾勒出一丝微笑,三百年的苦苦等待,此次就让她好好地泄一次吧!
玄明子脚踏“龙泉剑”,一身藏青色的长袍被风吹的猎猎作响,原本已有些佝偻的身板此刻仿佛又挺拔了几分,苍老的面容上含着微笑,“曦晨,谢谢你啊!”几百年的心锁,今日已经开始打开,玄明子身上昔日,又出现了当年那个意气风的少年的影子。
“曦晨,为师这次出去,一定将这次的浩劫查清楚,命格上说这次的浩劫与你有关,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玄明子眼中的凶光兀的一闪而过,“谁若敢伤害我的弟子,我定叫他永世不得生!”
天权峰上,曦晨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师父和师叔出宗门去办事,没时间指导自己修炼,掌门师伯唤自己前去他所居住的天璇峰。掌门师伯虽性情温和,但他身为一宗领袖,身上的威严不怒自,多多少少令曦晨有些紧张,不似与玄阳子在一起时那般随意。
“曦晨哥哥,你这是要走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