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沐王府的郡主沐雨筱,听闻荆子言带回来一个毁了容的小丫头,着急忙慌的赶来凑热闹,看着柳静颐那张已经不能称之为脸的脸,沐语筱的脸上写满了惊讶。
“子言哥哥,你怎么带了这么丑的丫头回来,还这么小,能干什么啊。”
“她的脸也太恶心了,让人看了不舒服。”沐语筱掩饰不住的嫌弃。
“雨筱,她也怪可怜的,被她哥哥卖入青楼,既然正好让我碰到了,我就不能不管。”荆子言温和的说道。
“可是。。。她能干什么啊。。。这么小,更何况谁见了都会躲着她,万一吓着父王母妃,怎么办啊。”
“就先让她在颐景阁做个粗使丫头吧,只要不让她登堂入室,她就不会吓到王爷和王妃的。”荆子言周旋着“更何况,她这样的样貌,也无法登堂入室。”
初入沐王府的柳静颐,柳静颐格外小心,对谁都毕恭毕敬,为了活下来,顶着一副毁了容的相貌,想要在王府中生存格外艰难。为了不被赶出去,她把姿态放到了最低。4岁的小奶娃娃,能做什么?如果是高门大户的小姐,此时应该被丫头乳母围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想走路了可以被抱着,不想吃饭有人哄着。
但是此时的柳静颐,不是什么高门小姐,他只是被荆子言捡回来的差点被卖入青楼的农家女。“那就不能有高门小姐的矫情!”她对自己说。
因为容貌丑陋,谁也不愿意把她留在身边。即便是荆子言,也并未言名要让她做什么。颐景阁的丫鬟并不多,贴身侍奉荆子言幼惜姑姑是原来荆子言生母留下的,还有另一个丫鬟柴若雪,从小与荆子言一起长大,谁都知道,荆子言看重柴若雪,将来会给他做妾。两个护卫一个叫墨雨,一个叫寒澈,皆是从小便跟着的。
能自由出入的下人颐景阁里一共就4个人,除了幼惜姑姑,其他人都与荆子言年纪相仿。谁都不愿意带一个4岁的孩子,还是一个毁了容的。沐王府小郡主15岁,名叫沐雨筱。如果柳静颐未毁容的话,也许还能给这位小郡主做丫头。荆子言有心让她去浣衣局或针绣坊,可掌事姑姑们都不愿意带一个毁容的孩子。无奈之下,荆子言只能让柳静颐留在颐景阁之中。
柳静颐的身份变得尴尬起来,但是柳竟是荆子言买回来的,谁也不好把她赶出去。为了留下,她在颐景阁做着做低等的活计,但是因为毁容,都不待见她,经常被年纪大的丫鬟欺负,亦或者被管教姑姑打骂。幼小的她,经常因为活干不完被打的遍体鳞伤,甚至为了惩罚而吃不上饭。
“一定要留下来。只有留下来才能活命!”
素来机灵的柳静颐,虽然才4岁,但已经学会察言观色。她不想让荆子言为难,她能看得出,荆子言在王府的中的地位并不高,虽然是沐王义子,沐王也看重他,但并非亲生,明显没有多少话语权。
作为沐王府的义子,17岁的荆子言从小被沐王沐柯阳养大,年纪轻轻却素来沉稳,心思缜密,聪慧,沐王素来看重他,一直为他延请名师教导,文韬武略皆为上乘。
各方面出众的荆子言,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因为七个月早产,早产落下肺部问题,稍有发热便咳嗽不止,并且还带了一身弱疾,所以荆子言向来多病,头疼咳嗽是常事,更甚者会昏迷。
早产的孩子本身就身子孱弱多病,再加上胎里的疾病,整个沐王府的人都以为他活不长,但在药罐子泡了几年之后,再加上习武强身,荆子言也活了下来,不发病的时候,与常人无异。
一日,荆子言寝殿里的丫头忘记关窗,初秋的季节,虽然仍然有夏日的炎热,但是早晚已经转凉,荆子言吹了一夜的凉风,毫无意外旧疾复发,发热咳嗽不止。看着躺在病榻上的荆子言,强忍着恶心的欲望,把一碗碗黑乎乎的药汁吞入腹中,柳静颐心头升起一丝怜悯。她知道,也许荆子言是她命中注定的救星。
记忆中,柳静颐2岁就开始被母亲引导着学习各类药材,她记得,自己接触的第一本医书是《本草纲目》。小小年纪,尚不认识多少字,柳静颐却有一个过目不忘的本领。虽然小时候,跟着母亲看了不少医书,但大部分都一知半解,毕竟年纪小,一些生僻字不能认全,一些术语也一知半解。她记得,在家里恒生变故之前,少时自己生病不喜欢吃药,为了让她服药,母亲以药入膳,做成各类糕点,避免了药汁的苦味。柳静颐努力寻找着自己的记忆,她知道荆子言的病症,甘草即可解决,但是甘草初闻有些甘甜的味道,再尝便有难以入口的甘苦,让人恶心。
柳静颐尝试着用母亲的方式,把熬好的甘草汤,按照方子做成糕点。王府上下的心思都放在了病榻上的荆子言的身上,自然没有人再去管这个小丑娃娃,自然也就没人在意柳静颐在做什么。这倒给了柳静颐时间和空间,自己去王府的药房偷了药,熬好汤汁,做成梅花样式糕点,柳静颐竟才4岁,一番下来也是费了不少功夫。
终于成品了,自己拿一块儿尝了一下。“嗯,不错,还可以。”虽然没有母亲做的好吃,但是至少比汤药好喝,她用食盒盛了端到荆子言面前。
“公子,这是我做的糕点,您吃一点尝尝吧。”看着病榻上的荆子言,柳静颐跪在病榻前,眼神无比坚定。
“哎呀,你这个丑八怪怎么居然挤到病榻前面了,公子已经病成这样了,你居然还过来添堵,看着你这脸,公子哪有心情吃东西,赶紧滚出去。”看到柳静颐居然到了病榻前,幼惜姑姑如临大敌,生怕柳静颐丑陋的相貌惊吓了自己高高在上的公子。
“先放在那儿吧,我这两天一直汤药不离身,什么东西也吃不下去。”荆子言并未理会这个一时怜悯救下的姑娘,毕竟在病榻上,什么兴趣和心思都提不起来。
“公子,您就吃一点吧,吃一点尝尝。没准儿还能提起您的胃口呢。您看看,这糕点长的可好看了。”柳静颐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乞求般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