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双笙离京,司夏看着木双笙的背影越来越远,只觉得心里淡淡的离别意,虽说自己一定回去见他,但是此刻看着木双笙渐渐模糊的背影,司夏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塞满了,有些闷闷的,说不出话。
笼玉在一旁看着,“小姐,风大,要不先回去吧。”忍冬在一旁也劝着,司夏只是摇了摇头,一向带着笑意的嘴角也不再上扬,反倒有几分萧索的味道,大概是司夏的表情太过悲伤,笼玉差点都要脱口而出,王妃节哀,笼玉被自己的想法惊吓到,快速地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甩出了脑海。
木双笙的声音消失在天尽头,司夏揉了揉眼角,终于知道自己再看不到那一抹身影了,轻轻叹了一口气,“罢了,回去吧。”
“是,小姐。”忍冬在一旁扶着司夏,笼玉跟在忍冬身后,“王妃您也别太伤心了,凉王殿下会早日回来的。”
“嗯。”司夏淡淡地应着,慢慢走回了自己的暮夏阁。
司夏回到凉王府,坐着看了一天的账本,“管家,这几日的账本都做的不错,以后,我便不每日查账了,你只需每月初交给忍冬便可以了。”
管家点了点,“王妃这几日辛苦了,都是下面的人不省心,倒是让王妃操劳了。”说着,管家看了看司夏,目露赞赏,“王妃能在这几日把纷繁的账本理出头绪也会极其厉害的。”
司夏只是微微一笑,“算不得什么本事,管家操劳了,下去休息吧。”说着,想起了什么,“管家要是下次想做什么账,还是直接来找本王妃吧,我的本事可别这几个做假账的好多了。”管家的脸色一变,看着司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司夏倒是淡淡一笑,“那些无事,就当做是管家的家用了,只希望管家日后不要小看了本王妃才好。”
“是,是。”管家擦着额间的冷汗,退了出去。
司夏嘴角露出丝丝冷笑,正好木双笙走了,这府中也没有人为眼前这位管家求情了,倒是可以给他一个警示了,司夏这般想着,不知不觉又想起了木双笙,只觉得时间过得真慢,似乎无意间,将思念都拉长了。司夏愣愣地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一切,一个人看,终究少了些许温暖,少了些许诗意,司夏这样想着,嘴角勾起一抹略微带着些许无措的微笑,大概这便是想念吧。
时间就这般走着,期间,司夏进宫一次,回来时,只觉得眉眼间带着丝丝欣喜,问,却不答。
过了几日,司夏终于忍不住了,看着身边的忍冬,“忍冬,我是一定会去南方的,”笼玉在一旁听着,有些惊讶,也不说话,“你别忘记了我曾经交代过你的话,凉王府的一切都交给你了。”司夏说着,有些严肃,“这一次出去,我会带着笼玉过去,忍冬,在京都的一切都要拜托你了。”
忍冬看了看自己眼前的小姐,“小姐,将在外……”声音有些犹豫,“你,这要是被发现,可是要治罪的。”
司夏听到这话,动作微微一顿,司夏看了看眼前的忍冬,“我知道,但是,我不去,不放心。”一字一句,带着司夏不变的决心,她记得上一世的瘟疫害死了许多人,而木双笙也差点死在那一次的瘟疫中,这一世,司夏不愿意让木双笙一个人独自面对这瘟疫,一人面对这南方的暴动,她做不到在京都日日担心,做不到明明知道那个人可能的危险而不过去帮助他,司夏这般想着,眼中的神色愈发坚决。
这般,便是心意已决,忍冬只得低头应着,“是,小姐,小姐放心吧。”不能劝阻,也只能努力完成司夏的嘱咐了,司夏看着忍冬,眼角带着些许感动,“谢谢你,忍冬。”
“小姐严重了,”忍冬只是笑笑,“只要是小姐想做的,忍冬就是献出这条贱命也要为小姐完成。”
司夏只是笑笑,不再说话,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交给忍冬一个信封,里面交代了凉王府的大概,身边的笼玉也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司夏对着忍冬微微一笑,“保重。”
司夏身着一身男装,手执一折扇,倒是有几分翩翩俏公子的意味,身边的笼玉一小厮打扮,看着眉清目秀,倒是在路上格外引人注目,还好身边有苏亦枫这个暗卫在,否则,这一路上,不被灾民抢了财务,也要被山匪打劫。
又是几日的风尘仆仆,司夏到达复州的时候,早已没有了当初翩翩俏公子的样子,看着倒是有几分灾民的样子,看着身边面黄肌瘦的灾民,司夏心里是有些震惊的,但是面上还是丝毫不显,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找到木双笙,只要找到他,灾民才有希望。
司夏慢慢走着,入目,皆是凄凉,笼玉似乎也没有想到南方是这个样子,“小姐,这里似乎很严重啊。”脸上带着些许惊讶,虽然她们风尘仆仆,但是,毕竟是凉王妃,加之有苏亦枫在一旁,她们的吃食虽然比不得在凉王府那般珍馐美馔,但是也不差,现在,看着他们的样子,分明是饿了许久,以致虚脱。
“是啊,”司夏轻叹一声,走上前去,“大爷,我听说朝廷已经派了凉王殿下过来,你们怎么还是这般模样?”
“呵,”那位老大爷冷哼一声,“来个王爷有什么用?凡是朝廷里面的官员,哪有什么关心民众疾苦的?王爷,想的也不过是自己的享乐罢了。”
司夏微微皱眉,看着面前的老大爷,“那官府可曾开仓放粮?我记得,凉王殿下过来时可是带了朝廷的救济粮过来的。”
“我们可什么都没有看见,怕是又被那个什么王爷贪了,还有那个什么知府,”那个老大爷说着,看了看面前的司夏,“你这小伙子倒是唇红齿白,还知道那么多事,不会是朝廷的走狗吧?”带着些许试探。
司夏只得干干地笑了笑,“怎么可能,”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衣服,“你见过那个朝廷走狗这么落魄吗?”
“说的也是,”那个老大爷说着,“要是朝廷的走狗,也不可能跟我一个老头子这般废话了。小伙子,看你的样子倒是年轻力壮,出去逃难去吧,老头子是走不动了,要不然,也不会留在这里挨饿了。”
司夏向着道谢,眼中多了几抹凝重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