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昱,扶太后回房歇着吧。”云飞昙及时打断她的大胆想法。
“你们也要去?”太后一直看着君霁远去的背影,听到他这么说,回转身问道。她的目光停留在大儿子身上,眼神里有祈求,刚回来一个儿子,另一个又到了军中,还要上战场,到那等刀剑无眼的险地。
“母后放心,我会护着弟弟周全,我们很快就会来接你。”陆珺濯上前扶着她,朝前走几步,“说不定到时候就可以回金龙台了。”
就算他知道这一别至少两年后才能再次相见,但是他还是只挑好的说。
“你们要小心啊,要听云大人的话,不可逞强斗勇,知道吗?”她顿下脚步,回头看云飞昙,“云大人,我的两个孩儿就拜托你照顾了。”
“太后不用担心,他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他转头对老管事吩咐道:“若有人来访,只说我不在府中,闭门谢客。”
“诺。”
又安排了余下几件事,云飞昙回自己房间,取了宝剑渊兮,双手递到云昱手上,“若有紧急,不必顾虑太多。”
第37章乱世王孙
月朗星稀,秋风刮着落叶沙沙作响,穆慎带着君霁和穆铖悄悄地靠近北城门,隐在暗处向远处紧闭的大门看,城门前有秦家的甲士在巡逻,城楼还亮着烛火,有人影在纸窗上晃动,城门前还有些血迹未干。
穆慎指了指远离城门的一颗树,那边城墙较矮,是个巡逻的死角,他们刚才看了半响,巡逻的甲士走到树影前就转身返回。
“等他们走到那一头,我们就往那边树林跑。”
他压低声音,紧盯着那边已经往回走的十几个秦家甲士,见到他们走出了几步,才往前一挥右走,“走。”
他率先猫着腰隐在路边的房檐阴影下,悄无声息地往那边移,等三人靠近城墙时,城门那边似乎出了些状况,巡逻的甲士没有过来,他们趁机翻出城墙,在夜色的掩护下,一路狂奔,直到远离城门,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才停下来喘口气。
“舅舅,靠两条腿跑不快,不如先去庄上找马匹,这里离穆家别庄不远了。”
“对啊,爹,叔叔们也都在庄里,不如带他们一起走。”穆铖也在一边喘着粗气,他长这么大还没用腿跑这么远过。
穆慎想了想,“也好,齐哉带着家眷肯定也走不快,我们取了马就走,赶在他们前面。”
南门外,五里坡,垣州兵的军营里静悄悄的,只有营外有一队兵士在来回巡视着。时近黎明,天暗得历害,除了营边燃着的火把,照亮了方寸之地,远处是一片漆黑,偶尔有夜鹘叫了两声。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有?”领头的垣州兵停下脚步,侧耳倾听了一阵,像是听到马蹄踏地的声音。
“别是风声吧?”这尧都与垣州气候不一样,秋风刮着让人身上全身都凉,颇有些刺骨凉意。
“小心戒备,有人来了!”领头的一挥右手,握着长戈就窜了出去。
这时候余下众人也听到了马蹄声,其中一人刚叫了声敌袭,前面山坡下已经传来刀击在长戈上的声音。
来人不多,大约有几百,看战甲样式,应该是白江麾下的一个小队。
响箭刚放出去,营中听到声响,垣州兵反应迅速,很快集结成营,结成军阵,将中军营帐牢牢护住。
温商的五营大军,有一套不成文的规矩,日间未出战的,夜间则需防敌夜袭,若是都不出战,则轮值之营防守,不解战甲,此刻才能快速结成军阵。
中军帐中,垣姬刚喂弟弟喝完汤药,听到动静,赶紧掀开营帘的一角往外看,只见温商大步赶来,行至营前,看到垣姬,朝她点了点头,弯腰进了帐子。
“外面什么情况?来者谁?”垣熙重伤刚醒来没多久,侧着身子躺于矮榻上,脸色苍白,嘴唇发干皲裂,声音虽微弱,却吐字清晰。
“侯爷别担心,来人不多,一营足以应付。”
温商脱下战盔放到矮榻边,仔细查看了他的气色,才缓下声调,“把你吵醒实在是该杀。”
垣姬掀着帘的手一僵,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这一两日实在过得惊心动魄,到现在她的心还平静不下来,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弟弟与麾下大将关系过于亲密,本来心里还有些疑虑,看着两人的情形,怕是说什么都无用了。
“我先去看看药膳好了没有,你们请慢聊。”
她向温商行了个礼,看了垣熙一眼,见他点头,才退出营外。
温商见人走了,跪坐到矮榻边,伸手握住垣熙的手,温声问道:“伤口还疼吗?”
垣熙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那双大手掌紧握不放,于是瞪了手的主人一眼,“温将军的信心很足啊,外边夜袭还有心思在此扰人清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