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昙见他如此,也收了剑,他们这次来本就不是为了伤人而来,况且刚才他也剑下留了情,温商看着伤口多,全都是些小伤,流点血,样子看着吓人罢了。
两人暂时停战对峙,陆珺濯却还在混战中,温商对他可不会特别照顾,他边战边退,一直到云飞昙身后,与他背靠背站着,渐渐地被垣州兵包围起来。
陆珺濯不习惯用剑,凭的全是拳脚功夫,在混战中吃了大亏,身上褐衣已经成了碎片,袖中黑色的珠子掉落他的脚边,颜色黑中带红,他的血珠渗了进去。
“你怎么样了?”云飞昙转头,在他耳边轻声问道,因为自己的失误让对方受伤,他心怀愧疚。
“没事,”陆珺濯揉了揉被踢了一脚的肩胛骨,双眼微红,哈哈一笑,面具下白得晃眼的牙齿在黑夜中粒粒分明,“再来一倍兵士都行。”
他的双臂上有一条快速漫延的黑线,因为天色暗淡,谁也没有发现,他觉得此时全身都是劲,有使不完的力量。
第18章乱世王孙18
夜已深了,月亮躲在厚厚的云层里,偶尔有闪电一闪而过,看样子要下雨。
一声惊雷响起,就着闪电的余光,垣州兵看到了陆珺濯双臂上漫延的黑线,感受到他气势的急速上涨,不禁纷纷后退。
云飞昙站得离他最近,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息围绕着他,那种感觉与在点将台时一样。
感觉很不对劲。
“大人,小心了!”陆珺濯低声提醒的同时,双掌拍出,掌力掀飞站得近一些的垣州兵,转身快速绕过云飞昙朝前方跃去,半空中正好拍到温商的肩膀,一掌击在他的旧伤上。
温商不防他突然暴起,骤不及防之下,踉跄着退出包围圈。他快速跟上,一手扣住了温商的脖颈。等众人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扣着温商退远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兔起鹘落间形势逆转。
“都别动,小心将军的脖子。”
他扣着温商的脖子威胁垣州兵,就算他此时戴着面具,也有不少垣州兵认出了他。
“吃里扒外的小子,也不想想将军跟侯爷怎么对你!”
“快放开将军!”
“。。。。。。”
温商正要开口说话,陆珺濯的手一用力,顿时被卡得话都说不出来。
“大人,上马!”
眼看他们就要逃了,垣州兵气得咬牙切齿,却也不敢轻举妄动,自家将军的伤没好,要不然十个阿浊都不是将军的对手。
云飞昙反应也迅速,在众人都被陆珺濯吸引时,纵身跃向绑在矮树丛里的马匹,软剑一挥,砍断了缰绳,不管那些受惊嘶鸣的战马,就近跃上一匹白马,伸手捞起另一匹黑马的缰绳,两匹马朝人群冲来。
垣州的马与北方的马不同,个头不大,耐力却足,陆珺濯拖着温商顺着黑马跑了几步,上马的冲力控制不当,那马也仅是倒退一步就稳稳朝前撒蹄飞奔,把追上来的垣州兵甩在身后。
他们占了先机,等垣州兵制住惊马时,已经跑出好远了。
“好小子,连你将军我都敢下黑手。”
三人跑了几个时辰,才到了尧都城门下,温商被云飞昙用秘法封住内力,暂时功力全无,懒洋洋毫无形象地摊在黑马上,把陆珺濯赶下马。
“委屈将军暂住尧都几日,日后再向侯爷请罪。”陆珺濯替他牵马,走向城门大开的尧都。
穆府中,灵棚起了数座,君霁的棚子最靠近灵堂,身边是太保秦江的棚子,再过去才是齐哉的。其他官员依品阶,各自守着自己的棚子,有些官员伸长脖子向外看,只因为穆家的长孙正在与天子说话。
“表兄节哀,外祖定然不愿意看到你这样子。”
穆铖两天粒米未进,谁都劝不动,整个人都垮了,“都怪我,把灾星带回府。。。。。。”
“无稽之谈!”君霁大怒,捏着双拳来回走了数步才缓下情绪:“怪力乱神之语以后提都不要提,若表兄实在想不通,把你那驭马奴打杀了就是,他人呢?”
穆铖摇了摇头:“不知。”
“来人!”君霁一甩袍袖,高声唤来两个仪卫,“去!把穆府逃奴抓来。”
仪卫的动作所有人都看到了,只不过好奇归好奇,现在他们还得老老实实地为穆朔守灵,以免触怒了天子。
齐哉老神在在地坐在棚子里的蒲团上,耳边尽是穆府亲眷哭丧之声,哭声震天。仪卫路过他的棚子时,他装模作样地干哭两声之后,用眼神示意自己的仆从,于是仪卫之后,齐家仆从也出了穆府大门。
今天是守灵最后一天,明天穆朔出殡,之后依礼,他的儿子们都要守丧,就算穆慎出征在外,归来也是要交了兵符,守孝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