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走在莉娘身边,鼻间嗅着属于她的幽香,心里美不滋滋的,真希望这段路再长一点,再长一点,让他多感受一下美人在侧的幸福。
慢慢的,他感觉不对劲了,无数的百姓涌上街头,对这支队伍指指点点,尤其是位于队尾的自己和莉娘得到最多的关注。
功力涨了,听力也更好了,听着听着,张信斜飞的剑眉使劲往眉心挤,这些人,怎么可以这样诋毁莉娘的声誉,她是为了出风头吗?她是那样不要脸的女人吗?她抛头露面都是为了她的亲人啊!
“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多嘴多舌!”张信气坏了,呼吸都粗重了许多,莉娘自然也听见那些百姓的议论,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此刻她云淡风轻。
“嘴巴长在别人脸上,爱说什么我们管不着,问心无愧就可以了。
如果因为被人诟病几句就退缩,那就什么都不用做了,当个缩头乌龟躲在家里就好了,可也别忘了还有一句话叫做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旦夕祸福,谁人说得清,莉娘只想努力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一点一点的实现自己的目标。
莉娘的坚强超乎张信的想像,他心情激荡,佩服之余又暗自窃喜,他的女人就该是这样的,如果莉娘是个柔弱的,那他还得担心她嫁进来后,会被那些人吃得骨头都不剩,就像他的娘亲……
身边的气息骤然变冷,莉娘暗暗摇头,这是又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国公府世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鸿胪寺下属的驿站,最近包给了南诏使团,除了打杂的做饭的,站内其余人等均是南诏人,莉娘等人赶到时,首先看到的便是一排穿戴整齐全副武装的南诏武士。
这些南诏武士个子不高,但面相凶悍,高大威猛的三十名“锦衣卫”在他们眼里就像随时都可以冲上来撕碎的肉。
张信眸光微暗,低声对莉娘道:“这些人不像是南诏本地人,应该是邕州狼兵,最是凶狠,只要给钱,杀人放火什么都做,咱们要小心了。”
狼兵之说,莉娘听兄长说过一些,但语焉不详,现在有了最直观的认识,她跃跃欲试。
两人快步流星走到队前,海捕文书和令签都在汪直手里,他正在与狼兵领队交涉。
“吾等奉令前来捉拿要犯,请你们说得上话的人出来!”
“捉你老母!我们是南诏使团,不受你大乾律约束,快滚!”
“你!简直狂妄之极!”
“老子就狂怎么样,敢动我南诏人,破坏谈判你负责!”
汪直知道皇帝不想打仗,打不起,这次谈判很重要,王公大臣们都盼着和谈顺利进行,所以他后退了,扭头向两位教头请示,“大人,您看这该怎么办?”
张信凛然道:“我们脚下踩的是大乾的土地,既然来到大乾,那就要守我大乾的律法,天子犯法尚与民同罪,何况区区几个南蛮子!”
狼兵的呼吸重起来,南蛮子,是对南方少数民族的不敬之称,当下就有狼兵愤而亮出兵器,只待领队一声令下,他们就要来雪耻。
张信整个人嗖嗖放冷气,杀意飙升,“让开!或者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