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陛下和太子疼爱公主,是长安人尽皆知的事情。秦瑨可以理解太子的心思,但却无法苟同。
片刻后,秦瑨抬眸看向姬元朔,俊逸的面庞神情肃穆:“恕臣不能答应殿下,公主的性子,殿下自是知晓,她绝不会甘于在后院潦草渡过余生的。”
秦瑨一滞,放下心中的芥蒂:“公主虽然骄纵,但终究是金枝玉叶,理应找一个真心爱她的夫君,呵护她,宠爱她。殿下擅自将公主托付于臣,若公主以后过的不幸福,岂不是一样害她一辈子?臣不能这么做……”
他嗓音低沉,深深击打着姬元朔的心。
他一时陷入两难,不知自己的决定是对还是错,唯有捏着棋子,沉沉叹气:“哎……”
秦瑨见姬元朔愁容满面,斟酌万千,倏尔想到一个主意:“殿下不用愁,和亲涉及两国邦交,陛下和您不方便出面,臣来处理这件事。”
姬元朔怔愣,看向秦瑨是眸中光彩熠熠:“你要怎么做?”
秦瑨正色道:“最棘手的事,当然是要用最简单的处理方式……”
吐蕃大王子达缇自打来到长安后,经常到曲江畔夜钓,一直待到宵禁前才会回驿馆。
这天入夜后,月朗星稀,达缇照常来到曲江西边垂钓。
这块地界周围人流稀少。甚是幽静,达缇很享受这种悠闲惬意的生活,手中钓竿一甩,啪嗒一声落入水中,击起阵阵涟漪。
与此同时,数名黑衣人从四周靠拢,如游走在深夜的鬼魅。
达缇察觉到异常,怔愣的盯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
秦瑨立在最前首,和旁人一样身着夜行衣,头覆面具,紧漏出一双深邃冷厉的眼眸。
面对达缇的质问,秦瑨二话不说,打了个手势,隐在达缇身后的黑衣人迅速上前,趁其不备将他打晕,直接绑回长安一处别院里。
这处别院是秦瑨送给沈三的定亲礼,当晚,沈三便带着人把达缇打了一顿。
灯明如昼的内室,达缇被五花大绑的捆在椅子上,口角流着血,颤声道:“你们……可知我是谁?”
秦瑨坐在距他不远的圈椅上,听他这么问,徐徐起身行至他面前,脸上携着一抹冷笑:“不就是吐蕃大王子吗?我有句话也想问你,王子殿下可知你脚下的土地属于哪里?”
面对诘问,达缇瞪着眼不说话。
秦瑨似笑非笑,“这里是盛朝,不是你们吐蕃,把你扔到曲江里喂鱼,可以说是轻而易举。我记得你好像有七八个兄弟吧,即使消失了,赞普也不过为了你责难盛朝,你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好了。”
冷冷的声线裹挟着不加掩饰的恫吓,立时让达缇陷入崩溃:“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不该惦记的别惦记,不该提的要求别提,就这么简单。”秦瑨伸手捏住达缇的下颌,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凭你们吐蕃,还想求娶我们盛朝的嫡公主,你是怎么敢的?”
达缇疼的龇牙咧嘴,倏尔明白过来:“我知道你们是谁了!一定是公主的情郎派你们来的吧?”
他咬咬后槽牙,俨然还有不服:“公主尚未定亲,我对公主一见钟情,为何不可求娶?”
“看来你还在糊涂。”
秦瑨脸色愈冷,猛地将达缇推开,示意手下将他的腿强行抬起来。
达缇还没反应过来,沈三手上棒槌落下,硬生生把他的敲折了。
“啊——”
骨裂的感觉撕心裂肺,达缇发出痛苦的嘶吼,额前冷汗直流。
换另一条的腿的时候,达缇操着不熟练的官腔,连连求饶:“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不求娶公主了,你们不要再伤害我了!”
此时此刻,狂肆的达缇极其狼狈,如案板上的鲶鱼,任人宰割。
然而秦瑨意不在此,眼神沉郁的盯着达缇,“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