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已经不止让她咬人,才得以解脱。她松开口在床上滚来滚去。这不只,她用力地拍打自己的肚子。
钦涯见状,扳开她的手不让她伤害自己。她不知哪里来的蛮力,推开钦涯的手继续拍打。她下体的葡萄珠胎一串一串地涌出。那暗红的血已经凝结,不成液体,堆在她的双腿间。
&ldo;山间你救救衣儿。她怎么这么痛苦?&rdo;钦涯哀求道。荷衣的痛苦看得他全身发麻,心中盈满了担忧和恐惧。
山间安慰钦涯也自我安慰道:&ldo;没事,姐姐疼痛过后就平安了。&rdo;他已经让荷衣泡了一个月的药澡,尽量地减轻她打胎时的痛苦。可是春红汤的利害仍旧让她痛不欲生。钦涯不忍心看下去,伸手欲向荷衣身上点下去,被山间一手拦住,&ldo;你要干什么?不能点穴,那样不担不能减轻她的疼痛还会让她肚子里的死胎流不干净。&rdo;
钦涯无力道:&ldo;我……郑水清是你师叔,你有办法让衣儿不那么痛苦的是吗?你想想办法。&rdo;
山间结巴道:&ldo;我……这已经是最轻的。姐姐不是因为打胎痛苦,是露娇人在这个时候双倍的发作。&rdo;
钦涯哀求道:&ldo;那要怎么办?你想想办法呀。&rdo;
流泪的不是荷衣,是钦涯。他看着荷衣在床上翻滚地疼痛却帮不上任何忙,他头一次害怕得泪流满面。
&ldo;衣儿!&rdo;他甚至不敢再碰她。怕碰到她,她更痛苦。衣儿!我要怎么帮你,你才不这么痛苦?钦涯无主地趴在荷衣身边,措手不及。她的汗水湿透了她的发,她的衣,她的睫毛。突然一股黑线从她肚子开始漫延,延至她的全身各处。那条线像开火车一样窜遍她的脸,她的手,她的胸,她的肚子。
钦涯无主地问道:&ldo;这是怎么了?&rdo;
山间失色道:&ldo;这是露娇人的毒。这个时候露娇人的毒在她体内比任何时候都要猖狂。等一个时辰后,葡萄珠胎从姐姐肚子里完全流出来后就会好的。&rdo;
钦涯哭道:&ldo;等?又是等。一个时辰衣儿能受得了吗?&rdo;
&ldo;颢琰王要冷静,握着姐姐的手不要放。&rdo;山间心痛地说道。
荷衣停止翻滚,无力地躺在沾满血迹的床上重重地呼吸,重重地喘气。下身的葡萄珠胎仍旧在不停地往外涌。那是荷衣死去的胎儿。荷衣挣扎得没有力气了,连呼吸也觉得困难,周围严重缺氧。
&ldo;衣儿!你别吓我。衣儿……衣儿……&rdo;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是一阵黑暗的旋风侵袭荷衣的意识。她听不清楚他们在讲什么,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她瞪着大大的眼睛却看不清楚任何东西,到最后无力地垂下眼帘。
钦涯失声吼道:&ldo;衣儿,不要吓我。&rdo;
第九十九章取胎(下)
山间顿时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冒出来。他失色地掐住荷衣的人中穴,&ldo;怎么会这样?姐姐怎么昏睡过去了。&rdo;
荷衣并没有熬过一个时辰的痛苦。她肚子里的死胎也未完全流出体外。这个时候昏睡过去,无疑是给山间带来极大的麻烦。他最不情愿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尽管他措手不及,但是他仍旧压制住心慌对钦涯低沉道:&ldo;拿银针来。&rdo;
钦涯问:&ldo;你要做什么?&rdo;
山间斩钉截铁道:&ldo;拿银针。&rdo;
这一步是铤而走险。连露娇人的发明者郑水清都没有办法阻止这场惨不忍睹的取胎事件。郑水清都没有把握借荷衣取胎之时为她根除体内的余毒。山间也是姑且一试。山野曾经对他说过,想要驱除露娇人在中毒者体内余毒的唯一办法就是借打胎之时施之针灸,加之以毒攻毒,用万毒蒸泡中毒者全身,加上最后一步沉陷在病毒中水生火热。
现在山间要做的是让荷衣从昏睡中醒来,让她顺利的流掉肚子里的死胎。镇静,镇静,山间抬起衣袖颤抖地擦拭他额头的汗水。他从钦涯手中的锦木盒子里取出银针,镇静道:&ldo;火&rdo;
钦涯掌一支红蜡在山间身前。山间压住心慌,镇静地将银针在火苗上烘烤。随后那只消毒后的银针轻轻地插上荷衣的太阳穴。片刻后,荷衣的脑袋插满了长长短短的银针。她的头就像是一个针球,摆在钦涯面前。有光线照she在那些闪亮的银针上,折she出刺眼的光反she在钦涯眼里。若不是折磨人的针灸,荷衣头上的银针将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煞是耀眼好看。
一缕白光she进荷衣的眼睛。缓缓地、缓缓地,她抬起眼皮昏昏沉沉地打量眼前的事物。还未来得及睁大眼睛,那白光强烈地she得她猛然地又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