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体质之间的相互作用是个玄学问题,韩御医在古籍医书中看过个例,倒也没怎么大惊小怪。只仍是提醒道:“陛下既然看重锦充仪,更不好为了一时之乐伤了人家。要微臣说,您还不如忍过这一个月,毕竟到了龙床上,您还真当自己能当个柳下惠么?”
沈元洲老脸一红,柳下惠什么的,不是圣人就是太监,他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大老爷们,还真说不好晚上会怎么样。
尤其那小妮子肤白貌美秀色可餐,大白天的在他怀里扭一扭都能让他片刻失神,一个月夜夜搂着却不能吃……
仔细想想,大概比失眠更自虐。
“罢了罢了,你说的也有道理,朕就当给皇贵妃一个面子。”沈元洲挥挥手,反正夜里不翻牌子,他还可以白天去景华宫睡午觉。一个月撑一撑就过去了,总好过夜里情不自禁的幸了小姑娘,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宫中妃嫔不知内情,只听说陛下让敬事房撤了锦充仪的绿头牌子,隐约有说法是要撤下一个月,算是给皇贵妃的面子。
虽然不知道这给面子是怎么算出来的,皇贵妃心里还是觉得舒坦。心里不再窝着火,她老人家的智商又升高了点儿,吩咐秋意道:“你带些得用的药材,亲自去景华宫跑一趟,嘱咐锦充仪安心养身体,养好了才好替陛下开枝散叶。”
这才是大妇的风范嘛。皇贵妃说完都觉得自己又上了一个层次。
秋意领命而去,带着几匣子药材拜见唐莹。唐莹个傻白甜还以为匣子里是什么好吃的,嘴角带笑一脸期盼,殷勤的招呼她上座,看在秋意眼中便是个懂事儿的明白人。
“我们皇贵妃娘娘这几日身子上不爽利,不好亲自来看您。”秋意先把姿态放低了,将自家主子的交代说一遍:“……也不知这些药材您用得上用不上,只是个意思,还望您不要推辞。”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秋意嘴甜会办事,哪怕唐莹有些失望于匣子里装的不是糕点,也仍是满脸感激的乖乖谢了恩。
秋意暗中点头,这小娘子对皇贵妃亦尊重,确实是个值得收拢的。少不得脸上的笑意更真诚几分,试探着暗示道:“充仪娘子若是得闲,也可去明粹宫坐坐。我们主子可喜欢与年轻漂亮的小主儿们聊天了,您生的好,我们主子看着您定是欢喜的。”
唐莹谦虚:“姑娘说哪里话,论漂亮论雍容,后宫之中还有人能比得过皇贵妃么?嫔妾在娘娘面前才是自惭形秽的很。”
秋意战术性吹捧:“娘子清丽隽秀,我们娘娘也提起过多次呢。”
唐莹做了个害羞的表情:“若是不打扰,过两日嫔妾便去明粹宫里拜见。”
一来一往将正事儿敲定,秋意心满意足的走了。反倒是清玻与糖糖一脸的如临大敌,两匣子药材看了又看查了又查,确定没有陷阱也没有下毒才给收起来。
魏姑姑好笑的看唐莹:“平日只当娘子贪吃贪玩,没想到说这些场面话还挺熟练的。”
唐莹正喝茶呢,清玻代为解释:“是我们夫人教的,叫做后宫套路三千问答,主子记性好,小半个月就背下来了。”
魏姑姑和糖糖:“……”那是什么鬼?
清玻炫耀:“奴婢也背了呢,回头也教给你们?”
……
皇贵妃与锦充仪交了朋友,两个被陛下撤了牌子的宫妃竟然有来有往的串起门来。
今儿是锦充仪带着一盆墨菊花献给皇贵妃,明儿皇贵妃便让跟前得脸的大宫女送去一支步摇;过两日锦充仪觐上十二花神的一套锦帕,回头皇贵妃便送了好几匹云锦当回礼。
贤妃凌乱了,黑婕妤凌乱了,郭贵人凌乱了,连淑妃也凌乱了,不顾临产在即挺着大肚子往景华宫去兴师问罪。
“几匹布就把你给收买了么?全忘了本宫对你的好?”堂堂二品的妃子拿个手绢儿擦眼角,仿佛是被渣男抛弃的小媳妇儿:“都没给本宫送过绣品,凭什么送她一套手绢!”
“渣男”唐莹连连告饶:“哪里是送,不是换么。那套手绢是我进宫前绣的,就用的普通的丝绢。本想着压箱底呢,拿去换几匹云锦全是赚了。”
淑妃脸色稍霁,还是瞪她:“那本宫呢?”
唐莹倚在她身边嘿嘿笑:“您的在做呢,双面绣来着,和送给陛下的一块儿做。到时候直接让陛下出点儿好材料,给您做个精致点儿的摆件看看。”
“这还差不多。”淑妃得意的点点头,丢开手绢开始说正事:“你和皇贵妃到底怎么回事?明明互相坑的撤了一个月的牌子,后宫且等着你们撕起来呢,怎么就变成姐妹情深了?”
唐莹且纳闷呢:“什么坑的撤一个月的牌子?我的牌子不是糖糖喊撤的么?”
这八卦淑妃还真不知道。唐莹不把她当外人,一股脑儿给坦白了:“糖糖和魏姑姑一直做药膳让我吃呢,说得调理一个月,不然宫寒难得好,往后每个月都得疼的。这事儿还是糖糖拜托韩太医亲自去和陛下说的,怎么就扯上皇贵妃了?”
一说到韩太医,淑妃大概齐就明白了。她早猜到上次的痛经事件还有旁的内情,不然不至于让陛下把最心腹的御医都给掏出来。
约莫推测出真相,淑妃就有点儿心疼皇贵妃了,她那个撤牌子可是实打实的挨了罚,也不知宫中怎么以讹传讹,倒成了是高位与宠妃斗法,陛下各打五十大板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