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有时候总是没有预料中的那般美好,有些不确定的因素潜移默化地改变着构想中的路线,在最后一刻驶出轨道。
浮云苍狗,白驹过隙,又有谁能一直独步天下,做众生的神?
每个人的命数,都在时间齿轮的转动中发生微小的偏差。
抓住的机遇,是逆天改命,抓不住的机遇,是宿命的沉沦。
正午的天气莫名的闷热起来,雪水滴答滴答顺着屋檐留下。
仍是寂静的贫民巷,仍是泥泞的青石板路,却和上次到来时有些不一样了。
雪凌薇呆呆地站在尽头窄小的门板前,看着那把生锈的大锁,已经感觉不到屋里有任何人的气息。
爹爹曾是族长候选人,如今只能眼睁睁看族长之位落于他手,难保他不会心生执念干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来。
她要带他走,必须是完好无缺地带他走。
可他到底去哪里了?是否像她所想一般,执念缠身不可自拔?
又或是他这么多年卧薪尝胆,布局一切,都只待今天?
雪凌薇有种深深的无力感,远离了浮空白塔那股不安又如影随形地跟了上来,一步步侵蚀她的防线,在等待她窒息的那一刻。
“啪嗒。”
有脚步声传来,雪凌薇立时转头,然而一道惊喜的眸光在看到来人后微微一凝,倏然沉寂了下去。
眼前的男人衣衫褴褛,发丝杂乱,久未梳理的样子。背上背着柴火,看着是砍柴才归。
然,下一刻雪凌薇的眼神再度亮起,掠至他身边,惊得对方“啊”的叫了一声,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你……你要做什么!”
他身无灵力,只是个普通人,看雪凌薇身法那般迅速,当她是个修炼者,恐惧感从背上迅速爬起,如跗骨之蛆。
他知道修炼者一向自视甚高,不屑和普通人动手,但正是因为自视甚高,若有一点不如他们的意,即便不杀他们也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你可知这家的主人去了哪里?”
雪凌薇抬手一指,男子颤抖着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那扇紧闭的门时脸上浮现了几分古怪的神情,喉头滚了滚却最终没吐出一个字来。
雪凌薇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冷笑一声,手中忽然翻出一把银亮的匕首,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压低嗓音道:“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
随即手掌轻晃,小巧的匕首灵活地在掌心打转,一道道折射的银光明明灭灭,似要带着死亡的威胁刺进男子的心脏。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照实说!”
男子登时跪了下来,凄惶地叩首,身子抖得如筛糠。
“这里面住了一个病痨,整天地咳个不停,也从不跟人说话,那药味经常传得整条巷子都能闻到。他刚到那会,经常有不要命的去找他晦气,谁料……”
那人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看雪凌薇,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他不知道眼前这位看着像小孩子的修炼者是否和那个怪人是一伙的,说话措词也都谨慎了几分。
“继续!”
她蹙起了眉头,听到‘不要命’这三个字,隐隐猜到了后面的发展。
就在这时她忽然转身,眼神凌厉地向屋檐方向看去。
她的直觉告诉她刚才有人在暗中偷窥!
掌心的匕首赫然被握住,打起十二分精神,她眯起眼睛,准备跃上去查看。
“喵~”
一只花斑小猫从房檐边角窜了出来,在她视线里划过一条痕迹,径直跳了下去,消失在了巷尾。
雪凌薇面上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