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样了,还想怎么样阿?
完全推不开郑俊翊灌了铅似的胳膊,我有点欲哭无泪。
但念及全世界除了康康,大概只有他一个真心爱我的男人,我不好意思语气太生硬,只能委婉地找借口:&ldo;我没跑,就是想早点去医院陪康康,怕吵着你。&rdo;
&ldo;可我已经被吵醒了,你打算怎么补偿我受伤的幼小心灵?&rdo;郑俊翊突如其来地欺身而丄,眼底满是暖昧的狡黠。
我哪敢张牙舞爪,尴尬地偏开脸,看似轻描淡写,实则郑重其事地说:&ldo;如果有下辈子,我肯定干干净净等着给你当媳妇。&rdo;
&ldo;那这辈子呢?这辈子就只能是他了?&rdo;郑俊翊半眯起坏坏的眼睛,凑得和我脸挨着脸。
我笑而不语,紧抿着双唇,封缄所有对我价值连城却对他一文不名的答案。
因为爱过简亦凡,我对谁都没法再不遗余力、义无反顾地去爱。给不了全部,不如不给。
被简亦凡施舍的&ldo;爱&rdo;伤害过,我比任何人都更懂,得不到尊严、得不到全部、得不到心甘情愿的爱,有多痛。
不爱,也别伤害。
是我如今的底线。
&ldo;不逗你了。我会用时间证明,你也可以拥有爱情。&rdo;郑俊翊可能最近写歌词写到走火入魔了,吟诗似地撂下这么句轻飘飘的话,翻身下船,露出满身堪比象牙的白皙肌肉,穿着一条四角裤,大喇喇地径自走向衣柜。
我还没太回过味儿,他已经拎了身衣服,旁若无人地开始穿了。
好巧不巧地,这套衣服简亦凡也有,还是六年前我最后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当然,我从没见简亦凡穿过。这充分说明,简亦凡有多怕我会误会他爱我。
怔怔望着郑俊翊器宇轩昂地站在我面前,我下意识把那张脸擅自幻想成了简亦凡,不由泪凝于睫。连他低头挨近我,都忘了躲,痴痴陷在幻觉里,任由他温热的呼吸痒痒地喷在颈间。
偏偏他嘴唇轻轻擦过我耳垂的动作,惊醒了这场天光微亮的美梦:&ldo;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真的有人被活活帅哭。&rdo;
我愕然到忘了说话。
郑俊翊平静地直起腰:&ldo;我早就收拾利索了,是想陪你睡个回笼觉,没想到你这么不解风情。你去洗漱换衣服吧,我送你去医院。&rdo;
说完,郑俊翊装绅士地拉开主卧的房门,毕恭毕敬弯腰地请我出去,又是一副太监样。
郑俊翊显然很郁闷,面对我的五连杀拒绝,去医院的路上,他都没再提喜欢我的事儿。
搁谁谁都郁闷。
从十六岁开始,就把自己全部的男子气概,统统寄予在一个陌生女人的身上。好不容易接近了这个女人,表达了这份心意,那女人还不领情,顾虑诸多地扮矜持。
其实我也不想矜持。
可我付出在简亦凡身上十几年的感情,覆水难收。
即使不爱了,我也不是完整的我,不是最好的我。
我承担不起郑俊翊的爱。
现在和我跟水怿心假结婚的六年完全不一样。我已经不是那个为了跟简亦凡赌气,甘愿作践自己、狠心祸害别人的尹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