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原来的省副厅级干部,老马克对于下级服从上级的原则不是不理解,但是,听吴大领导这么说了。
他却气愤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地说道:“既然是这样,我们不干了!2o亿投资,收回!”说完,拂袖而去。
老马克的态度,让吴大领导措手不及。他慌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连忙大声地喊叫:“马克董事长、马克董事长,别走哇!有话慢慢说,有事好商量……”
坐在他旁边的县委负责宣传工作的副官甚至于大声地喊出了“马部长、老部长!”的官衔,但是,这一切都似乎是无济于事。
现在的老马克怒不可遏,你就是喊叫他“祖宗”,他也不肯回来了。
“这是怎么说的?他说走就走……”吴大领导看看实在追不回来,只好回来,沮丧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到我稳稳地坐着,似乎是看到了捧他场的救星。
为了在部下面前挽回自己的颜面,只好拿我说事。说道:“刘总,你是大学生,商场少壮派,你说,人一旦经商做买卖,就会变得冷酷无情,六亲不认么?”
其实,他的潜台词是,老马克原来是负责宣传工作的副厅级干部,讲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为什么现在一听到对于自己不利的消息,就变得这么没有风度了呢?
我知道这位吴大领导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马上随着他的话说道:“吴领导,其实,老马克心里想的与我一样,都非常感谢你今天举行的这个协调会。”
“既然是这样,他为什么不听我把话说完,抬腿就走呢?”吴大领导问我。
“他这样做,其实就是觉得面子下不来。如果他回去冷静思考一下,就会觉得县里的决策是正确的。”我想用自己的话让吴大领导下台阶。
现在的吴大领导,在部下面前被老马克晾了台,实在是没有面子。
“你敢肯定他会回心转意?”吴大领导有点不自信了。
“我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他会想什么?不过,据我所知,现在的房地产商人,在省城拿地相当困难了。
“黑马公司把它2o亿的闲置资金投向大树县西山,是最明智的选择。否则,他们这2o亿找不到出处,光是银行利息这一块,就会人他们沦为银行的打工仔。
“虽然现在的一线城市房地产价格还上涨,但是,有人说,现在的房地产、建筑工程企业,都是靠资本说话、集团强攻了。
“黑马公司在本省自以为强大,不过是自我感觉良好,他们在全国性大财团的激烈竞争面前,基本上是不堪一击。所以,投资本县是老马克唯一正确的选择。”
“可是,现在,他跑了啊!”吴大领导被我说的点头称是,只是眼下的局面,实在是糟糕。
“这个,没什么。马董事长不过是一时转不过弯来,只要派相关部门私下做一做工作,马董事长会接受县里意见的。”我想,现在的老马克心里是十分矛盾的。
如果他留下来,很丢面子。可是,如果离开,又无处可去。如果原来的宣传部门去给老领导做一做工作,他这个台阶不就下来了?
吴大领导想了想,就用我的话来做会议总结了。说道:“刘总经理说得对,宣传部门的同志辛苦一下吧!去给马董事长讲一讲县里的困难,也许是能够挽回局面。
“招商引资成功不容易,既然我们招进来了,就要想办法留下人家,还要善待人家。不然的话,我们县的发展就缺乏后劲。嗯,散会。”
河田村土地的归属问题协调会没有效果,老马克却始终没有停止自己的公关活动。他知道,自己的房地产项目也好,漂流山庄也罢,如果想挣钱,都离不开西山这一片绿色宝地。
而我的想法,当然也是这样,不过,马克看的是西山漂流未来的游客数量,有了游客,他的漂流山庄就会挣钱;
而我表面上搞的是漂流旅游项目,实际上眼睛紧紧盯的是那些毒蛇资源,以及毒蛇带来的大量高质量原始蛇毒。漂流工程项目的建设不过是虚晃一枪罢了。
然而,虽然是虚晃一枪,也要认真的做好。因为天心公司过去单纯经营药业,利润虽然丰厚,但是,最近这几年同行业竞争激烈,如果不走多种经营的路子,很难维持年年高额投入、年年取得高额回报的大好局面。
老马克在官方搞了什么公关活动我不得而知。但是,有一天,师父打电话让我对老马克礼让三分,倒是把我惊到了:老马克公关,竟然会找到了师父。
想一想也不奇怪,师父能够把大师兄、小师妹安排到黑马公司工作,当然会与老马克发生联系。老马克在最困难的时候想起让师父帮忙,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
师父的价值观与我们通行的价值观念有差距。我不能用下级服从上级这样的官方纪律说服师父,只好带了一张《省报》,把《会议纪要》说成是省府领导的指示。
看到师父,师父首先说了我与大师兄各为其主,但是并没有伤害师兄弟之情的事,是我们都是不忘初心的好弟兄,以后无论是出现什么情况,都要礼让。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接着,师父也说了老马克在省城拿地失利,败给对手的事情。说他原来寄希望于森林别墅,碰了省大领导“不准开发”批示的钉子之后,才不得不建设漂流山庄。
通过为漂流游客提供住宿服务。让公司的业务慢慢从房地产转向旅游服务业。没想到,他的选址与我的漂流终点站发生了冲突,为此,他希望师父出面说服我,能够关照一下。
我觉得不可一世的老马克竟然会在师父面前装出一副可怜相,实在是可恶,但是,师父说了话,我当面顶撞显然是不行的。
于是,我就对师父说:“凡事总得有一个先来后到吧!河田村的漂流终点站不是我选择的,是省府会议选择的。如果我改变了地址,就是违背了省府《会议纪要》精神。”
师父是个道家练武之人,不讲究人情练达、世事洞明这样的世俗学问,所以,我们沟通起来自然有一些困难。
但是,经过我一番诉说,师父似乎是听明白了我的意思,说道:“既然是这样,你们两个人见面,好好的谈一谈吧!不过怎么样,给为师一个面子。”
我一听,师父只是让我与老马克见面谈。并没有让我“礼让”什么,算是尊重我了。想起“师命不可违”的道理,马上答应与老马克见面谈。
实际上,答应了与老马克见面,我就有些后悔了。我们之间是在河田刀兵相见过的,关系到了这种剑拔弩张的局面,见面怎么谈?谈些什么?事先应该有个予案才对。
现在事先没有予案,没有铺垫。万一谈不拢,他会不会在师父面前告我的状?说我违背师命,不给他面子呢?
但是,既然答应了。就不能反悔,硬着头皮也得去了。 。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