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大舅爷来了,带着表小姐,想拜见福晋。”丫鬟回道。为绵听了,看了弘昂一眼,“快请!”丫鬟应声‘是’。弘昂说道:“既有女眷,我就不见了,你且见了舅舅看是有什么事儿,再说吧。”为绵也有快两年没见郭大舅了,上次见的时候,也是在自己成婚的时候,那时候事儿多,人忙,也顾不得见,谁知道这会儿带着一个姑娘来有什么事儿,倒也没觉得弘昂不见是不给自己面子,倒觉得弘昂主动说不见女眷,是个知道避嫌的,心里倒是高兴,“那你就去书房吧,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待到什么时辰,你要是有什么事儿,正好这会儿先办了吧。”弘昂听了,就出去往书房去了。
“给福晋请安!”郭大舅行礼道。为绵道:“舅舅快请起,这里又没有外人,咱们亲戚,何必这般客气。”郭大舅又介绍道:“这是舅舅家的嫡女云秀,在大兴的时候,让你大舅妈带着回娘家去了,你们表姐妹现在才得见。云秀快来见过你表姐。”好嘛,当舅舅的按皇家礼见过,到姑舅表姐妹又成了按亲戚礼节走,云秀小声道:“云秀拜见姐姐福晋。”为绵听了,手一顿,不知道的还以为舅舅送了个小妾给弘昂呢。
为绵心里憋了口气,叫起,转头看向郭大舅,“舅舅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儿,怎么舅舅自己带着表妹来了,没让舅母带着表妹?”郭大舅脸上出现一抹尴尬,“你舅妈的外甥女成亲,你舅妈过去帮忙去了。”为绵倒也知道这个大舅妈平日倒是与娘家兄弟姊妹亲近非常的,倒也没觉得奇怪。郭大舅吞吞吐吐的的说道:“外甥女,听说六阿哥娶妻纳妾的事儿,皇上都交给你负责了,你看你表妹是你外祖母亲自教养的,有几分你母亲的品格。我听说六阿哥只纳了五个格格,还没有侧福晋,这怎么成啊,皇子阿哥,哪个不是成亲前都至少有一个侧福晋一个格格的,你可不能让外人觉得外甥女你不厚道啊!舅舅说句不谦虚的话,你妹妹论品格论模样,皇家的一个侧福晋肯定是当得的。”
为绵听了,心里也就明白了,这父女俩前来是奔着皇家的侧福晋来得的,尤其是自己这个表妹,说话好有心机,要是一般人,恐怕也就当她是亲热,也看不出她的机锋,但为绵不说与魏太太往来官宦人家,又嫁进皇家,虽说没有正经婆婆教导过,但也见识过很多勾心斗角场面的,云秀这点儿手段在她看来,道行还不够,为绵为弘为连着纳了五个格格,倒也是有她用意的,又怎么会让云秀破坏了。为绵笑道:“舅舅说的哪里的胡话,皇上虽说把给六阿哥娶妻纳妾的事儿,交给了我负责,但要不是那几家过得去的话,皇上又怎么会同意呢。那五家,就说四个旗人格格吧,都是大姓祖上也是大官,现在家里不比从前了,但她们父亲也至少都是四品官,家中亲戚要不是有着功名的,也是领着紧要差事的。就是说了她们家你们也不清楚,就说同是汉人的裴格格家吧,裴大人任的是四品知府,家族中最差的,也是他那小儿子,现在是举人出身,其他的年纪轻的也已经是五六品的实缺官了。裴大人祖上曾出过两个一品的荣禄大夫。”
郭大舅听了,诚惶诚恐的。云秀姑娘也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刚才的自傲自得的模样了。为绵也不客气,不跟她们说明白,要是惹出什么事儿来,自己也跟着丢脸,“也不怕舅舅你恼,说句不客气的话,郭家祖上就是穷苦出身,直到外祖父考中了秀才,当了个私塾先生,家里才渐渐起来,我母亲在世时,我父亲还没起来,您是个秀才,二舅舅是个同进士。二舅舅还好,任了个小官,舅舅您还闲着呢。直到现在,二舅舅升任了五品官,舅舅您还是个七品官。祖上祖上没法比,现在也没法比,凭什么云秀能当上皇家侧福晋?说云秀品格容貌出众,那商户人家,花了大价钱教导,也能教导出这样超凡脱俗的姑娘,但只要有出身在那儿摆着,再好的姑娘也是白瞎,毕竟娶妻纳妾不是一个人的事儿,肯定要看家世的。”
郭大舅也知道自己家确实没什么根基,只是妹夫发迹了,外甥女嫁的也好,让人捧得飘飘然了,现在听为绵这么一说,那里还有什么底气,倒是沉默了。郭云秀在一旁脸上有些不服气,“表姐,您说这话,也不心虚吗?姑父家里边,在姑父没起来前,可也没什么,现在,就是姑父起来了,两个小表弟可是还小,没什么功名呢,表姐家也还势单力薄呢。我爹虽然官小,但我二叔家可是没有女儿的,我是我们这一辈里的唯一的姑娘,呢,算起来也不差。再说当侧福晋,还是品行容貌紧要。”
为绵听了,真是笑她痴心妄想,你这是当四品这个坎儿是容易跨的,别看二舅舅现在是五品官,二舅舅可能一辈子都是五品官。你们家就更别提了,大舅舅没才干,大表哥到现在还没什么功名呢,等将来一分家,你就是扔到京城堆里也显不出来。为绵倒也佩服表妹的冥顽不明,也不多说了,“旗人四品官往上的女儿,才能有资格参加选秀进皇家,汉人虽然以前也有在后宫,做嫔妃的,但像这样做嫡福晋的也是头一遭,这里边不定有什么缘故呢,虽说这次跟着几个旗人格格一块儿,皇上也同意给六阿哥纳了个汉人格格,但那也是她家家世够,才能的。虽说咱们是舅甥,但到底我姓尤,你们姓郭。我们家虽说只有我父亲才起来的,但也是正三品的官,家族中的五服亲戚,四五品的官那也是一把一把的,真要说起来,我在家也算是没人教导的,还是后来先皇后身边的嬷嬷教导的我。”
为绵停顿了一下,苦笑道:“今儿舅舅和表妹这些话,在我这儿说过也就罢了,可别再去我娘家去说了,我娘只能说是与我父亲同患过甘苦,这些年来,两家往来也不密切,我家两个弟弟说到底跟郭家也没什么血脉之亲,可别在我父亲面前,把我娘留下的情分耗没了。再者说,要是我真有心思塞人,尤家族里的有不少合适的,表妹这点儿能耐,还是别再显眼了。我还有事儿,也就不留舅舅和表妹用饭了。以后有事儿能办的直接去找父亲去吧。”
郭大舅就灰溜溜的带着还不服气的小表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