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看了眼自己在泥土上的字,猛地一顿。
糟糕!
前世都看习惯了,导致她遗漏了一件事。
她的字曾被李崇音手把手教过,后期不可避免的有一部分是他的影子,常年练习下来,早就成了她笔法的一部分。李崇音擅长多种字体,其中以行书为最,只是这人很少在外使用行书,他写得更多是楷书。
他曾说,楷书最为方正,最是看不出笔锋。
为何需要看不出笔锋?
前世云栖琢磨了许久,觉得应该是他要做的事,不能让人看出来。
云栖的余光中,看到那双白底云靴走了过来。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心尖上。
李崇音沉默了一会,似乎在品这些字。
“的确不错,可惜了。”可惜什么,无人知道。
“难得你也会夸,说明云栖写得是真的很好。”
“我院里还缺个会笔墨的,不如母亲割爱?”
云栖双眼猛地睁大,心快跳到嗓子眼里,万万想不到有这一遭。
但又是在情理之中的,别人不知道李崇音会行书,他自己怎么会不清楚。
而且才十一岁的李崇音,他的行书可能还没练出火候。
云栖呼吸变快了些,紧紧抓着手下的泥土,等待着余氏的回答。
长子很少会提要求,从小就相当懂事。
难得提一次,余氏是不想让他失望的。可当她发现云栖瘦弱的身子微微颤着,闪过一些道不明念头,还是回绝了。
“她还太小,进你那院子可不是羊入虎口?你也该好好约束一番了。”
说的是前些日子,李崇音院子里两个丫鬟争风吃醋,闹得人尽皆知的事。
云栖暗暗松了一口气。
“是崇音的不是。”
“你的院里,还是需要一个女主人,哪怕是姨娘也好。”
“崇音还小,该以学业为重。”
“小什么,你这年纪都有不少定了亲的。”
母子两人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