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曾经镇国公府的现状!
饶是李老太爷始终不愿意面对的事实,都不得不承认,镇国公府早就不存在了,复位遥遥无期,他们暂时的安逸也只不过是安逸而已,若是闹出事情,随便一个人就可以将李家狠狠的踩在脚下。
狠狠的踩在脚下!
李家得罪不起任何人,因为压着李家的人是皇帝,所以李家头颅上始终挂着一把剑,这把剑随时可能被人用一个简单的理由就砍了下来。
祖父俩哭了一会,李宛诺用祖父的袖子擦干净了脸,撒娇道:“对不起,祖父,我失态了。”
李老太爷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对这个家付出已经很多了,别太在意。好像蜜儿自己说的,我们会越来越好,莫要胡思乱想。”
李宛诺用力的点了点头,道:“恩,现在家里经济状况好转许多,慢慢来,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孙女就是心里觉得对不起妹妹,我是和离妇人,名声如何都无所谓,她却是还没出嫁,先是利用她拉拢王煜,现在又忍辱负重让蜜儿讨好杨宇,孙女心里真的好憋屈。”
李老太爷眼眶发胀,摸了下孙女的额头,说:“走一步,看一步吧。也许有一日就柳暗花明,船到桥头自然直,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呢。”
李宛诺发泄完了心底还舒坦几分,她不敢在蜜儿面前落泪,怕给妹妹压力。入夜后,她又去看了一眼李蜜儿,见妹妹安详的模样,放下心回到了自个的房间里。
李蜜儿一早起来,先是去女官那里上课,午饭的时候被叫去同杨宇一起吃。因为杨宇是脚伤,需要晒太阳,可是冬日里阳光不够充足,于是李蜜儿只要放弃了美颜屋睡觉,拿了个板凳,披着厚重的袄袍陪杨宇在院子里发呆。
杨宇感觉跟做梦似的。
一睁眼,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然后就是李蜜儿的甜美午饭,下午还陪他晒太阳。
虽然他很想捏捏那张可爱的脸蛋,摸摸那双滑嫩的小手,可是联想到自己不能心急,要在李蜜儿心里树立正面形象,终于是完全忍耐了下来。
李蜜儿见杨宇也不是很难伺候,倒是不再故意同他为敌,回想起那日看到的伤口,着实有几分害怕惊心,说起来这人也算是受了无妄之灾。
关于杨宇受伤的事情,李老太爷并未问过王煜,有息事宁人的心态,就算去质问王煜,只会将事情变大,并且还容易把王家也得罪。
王煜听到杨宇赖在李家养伤的时候已经是次日午后,他心生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后悔当初干嘛偏偏在李家陷害他。但是一想到李蜜儿会看顾他的病情,就浑无法控制的难受起来,索性故意去看望杨宇的伤情,连带着挤兑几句。
杨宇吃过的盐比王煜可多,在上次触及李蜜儿底线彻底被赶走后,便决定忍辱负重,慢慢图之,所以对于王煜的嚣张没有任何回应,反倒是笑呵呵的望着他,淡淡的说:“此次还多些王小兄弟的特殊照顾,否则蜜儿姑娘也不会那般在乎我的伤情。”他声音低沉,却隐隐带着几分道不明的得意,王煜愤恨不已,讽刺道:“是啊,蜜儿表妹也是倒霉催的,碰上了你这么个厚脸皮。”
“呵呵,王小兄弟嘴下留情,你害我至此难道还觉得自己很有道理?”
王煜扯了下唇角,说:“无凭无据,你少血口喷人。”
欧阳宇脸色一沉,眯着眼睛刚要反讽几句,看见门口的花玥冲他摆了下手,又指了指院子外面,随即压下心中火气,略带诚恳的沉声道:“王小兄弟,我知道你一直对于上次我出手揍你耿耿于怀,但是你若不是先让手下围攻我,我根本不会主动招惹你。所以这次的事情,我暂且当是同你扯平,还请你勿要再自讨没趣。”
“扯平?”王煜盯着他脸上一点不计较意思都没有的表情,冷冷的说:“你别以为我猜不到你是打着什么心思赖在这里。无耻之徒,蜜儿表妹根本不会看得上你的。”
欧阳宇不屑的扬起唇角,态度却谦和有礼,道:“是,我不像是王公子这般有家族可以依靠,我娘去世的早,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是无耻之徒,还望你说话自重。”
欧阳宇的娘亲确实去世的早,李蜜儿的娘亲又何尝不是如此。李蜜儿听说王煜过来,害怕他再生出事端,立刻折返回来,没想到果然看到王煜讽刺杨宇。好在杨宇不知道是转性了还是如何,居然耐着性子没有以武力服人,倒是让她刮目相看。
欧阳宇从小练武,又是常年在军中长大,耳力极其异于常人,自然晓得李蜜儿又回来了。想到她会折返回来必然是害怕王煜寻他麻烦,他此时有脚伤,未必是王煜对手,所以才会跑回来。
这个傻丫头,欧阳宇内心没来由的暖了一下,哼,还说不喜欢他,不也是挺关心他吗?
李蜜儿犹豫再三,是否要冲进去,又或者是等等看王煜会否欺负人。
王煜感觉自个的怒火好像弹棉花似的被拨弄回来,顿时有些恼怒,说:“别以为圣上给你官做就是高看你如何,怕是小姑姑见是你孤家寡人好拉拢利用才分派你官职。”
欧阳宇唇角飞扬,垂下眼眸,淡淡的说:“哦,是吗?如此看来在贵人眼里,我这个孤家寡人倒是比你还有用,王煜,你不觉得丢人吗?连我都不如,还舔脸拿出来说道。”
“你……”
“我什么?至少我现在是凭本事做差事,在李家受伤又是属实,凭什么说我是赖在这里。至于蜜儿,没错,你想的没错,我就是对她有心思,但是那又如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蜜儿那么好,我干嘛不能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