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是虔怎么都没料到会有今天的这一幕:他甚至开始恍惚觉得这不真实。
朝前推一个多时辰,他去了歇芳区。
最大的几个馆子都不能去,那是万物家秦修竹的地盘,虽然他来天都之前已经在北境被特制的纂纹压制了实力、妖物特征和气息,也改了发色和瞳孔这些明显的地方,但还是要小心再小心,毕竟这里是天都,说不准就会被人发现些端倪。又不愿意太过将就,就挑了个中规中矩刚开不久的馆子,看起来还不错。只要钱给到了,隐私性也能保证。
老鸨也算是个人精,见到他这般出手阔绰,点头如捣蒜,什么要求都答应。领了两批姑娘过来给他挑,他挑了半天都觉得不满意。一个时辰了,这位公子和这些舞姬妓女玩闹了半天,也没有要上任何一个女人的意思。
那老鸨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看着严是虔那挑剔的法子,心里就摸了个七七八八,这位年轻公子这样看人的样子,她还是蛮熟的,许多年轻男人来这里挑美人,都如他这样怎么挑都不算满意,但大部分都囊中羞涩,绝不会如严是虔这样。这种情况——那是……心里有人了,按那人的标准来挑的。
“爷~”那老鸨凑过来,一边给严是虔脚下跪着的一个妖艳浊人使眼色。
那浊人忙端起酒来,媚着嗓子趴在严是虔大腿上朝上看他,“爷,您是喜水嫩的、还是熟媚的姊妹呀?我有个姐妹~几日前刚来,水灵灵的……”
严是虔靠在另外一美人的胸怀里,端起她手中的酒水,晃了下,“哪种出身?乡野还是山村?”
“啊……?”几个美人连同老鸨都一愣。
这……要求倒是稀罕头一回听见,难道是……喜好出身凄惨的那种主?
“额,爷这个要求,有的有的……”那老鸨忙说,这还不好编吗,穷苦出身的也到处都有。很快就又来了几位姑娘站在了严是虔面前。
“嗯……”严是虔抬眼扫了一眼,毫无兴致。“太瘦了。”
“…………”
又换几个。
“太高。”
“转过来。屁股太小。”
“腿太细。腰太细。”
“太艳,妆太浓。”
“不够土。”
要不是严是虔压在桌面上那一沓沓的金票——那老鸨绝对要以为这人是来砸场子的。
听到最后个挑法,那老鸨实在是没辙,只能咬牙上前,端了杯酒敬给严是虔。“爷,您就别为难我们了。老妈子我这么些年什么人都见过,一眼就能看出来,您绝不是什么凡俗之辈。以您这容姿气度、身家地位,什么样的女人能买不到?”
严是虔稍吐一口烟气,这半天,他也就点了这一只,笑容清浅。“你想说什么。”
“爷,我实话说了吧。我们这是卖春的,不是专门卖某个人的。”那老鸨一连自灌了三杯,“实在做不了您的生意。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