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是么。”钱玉淡淡一笑,上下打量他一眼,又问他,“喝茶不够味儿,我看老兄你生的英雄,怎么只喝那些口里能淡出鸟儿来的茶,不喝酒呢?陈年一壶的老酒,荡在口里才算够味儿呢。”
“哎,少爷您也喜好喝酒么?”听说,男人面上一喜,不疑有他,笑道,“不瞒少爷说,其实小人也好那么一口,只是那酒三文一碗,舌头一卷进到肚里头,一泡尿撒出来就完了,比不上这些茶能喝个痛快,还能解解瘾。”
“哦,这么说,你是喝不起,不是不想喝了?”
“看少爷您说的,要是能痛痛快快灌些酒,谁不想来一碗呢。”男人涎笑,偷偷道,“少爷您不知道,平常对着家里那婆娘,这胯下东西,总是硬不起来,要是有些酒时,那才算味儿呢。”
“哦,还有这样讲究么?”钱玉淡笑一声,“那本少爷今儿个就请你喝酒,喝个够,如何?”
男人一阵惊讶,因为天降的好事激动的红了脸,说话也不顺畅起来,“少爷您,您说的,可是真的?”
“本少爷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骗你做什么。”钱玉笑眯眯地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丢给身后一个家丁,吩咐他,“快去城里搬几桶酒过来,记住,要醇酒,烈性的。”
家丁拿着银子应声快马去买酒了,男人挥了挥身边马蹄扬起的尘土,高兴的不知怎么谢钱玉好,“少爷您,您可真是大大的善人。”
“呵。”钱玉冷笑一声,并不回他,眼神落向他身后那些跃跃欲试的男人身上,“怎么,你们也想喝酒?”
“这……”男人们踟蹰着笑,没好意思答话,被这钱家少爷抓到没做活,还要喝他的酒,想想,也挺不好厚道的。
“少爷,您富贵人家出身的,哪儿知道咱们这些穷人的理儿。”一边的男人忙替同伴解围说着,“这人活一世,有了好看的婆娘和美酒,就是阎王爷立时来索命,也算是不枉活一遭了。”
“嗯,说的也是。”钱玉淡淡笑,漫不经心地拿着马鞭对那些男人道,“你们,可都是讨到人了?”
“原来是都没有的,后来发了灾,太守将这十里八乡的流民都汇在城郊,小人们一文钱聘礼都没用,就讨到了。”
“哦,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么?”钱玉顿时来了兴趣,“怎么来的?”
“嘿,一窝蜂的逃灾,家里的女儿都是累赘,有人要了,当然巴不得给人了,只是都是些没什么颜色的。”男人兴高采烈地说着,俨然已把她当成了知己,“少爷您不知道,咱们那城郊啊,还有一处破竹楼,里头有好些个娇俏的,哎呦喂,那滋味……”
“是么。”钱玉冷笑不已,不再说话,那男人却还在不知疲倦地说着那楼里女儿如何温柔缱眷,自己如何花言巧语骗得里头姑娘不要银子和他欢好,听得她肚里窝着火恨不能将他立时打死。
咬着牙忍得辛苦时,身后传来一阵牛哞马叫声,钱玉转过身,却是自己吩咐买酒的家丁用牛车载着三大桶酒回来了。
“做得好。”钱玉淡淡笑赞赏了一句,吩咐家丁把酒桶盖子打开,里头醇厚的酒香立时飘了出来,引得一帮大男人不自觉伸长脖颈,口中流了涎水出来。
看见他们这般情状,钱玉笑得桃花眼勾起来,向要喝酒的男人招手道,“来,这是本少爷赏你的,这些都是你的,尽情喝吧。”
“唉,多谢少爷!”男人听说,兴高采烈地爬到牛车上,抄起木桶边的葫芦瓢满满舀了一大瓢,咕噜咕噜地灌进肚里。
酒香不断从牛车上散出来,男人咕噜咕噜已经灌了好几瓢酒进肚,面色也渐渐红起来,见四周同伴艳羡而又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己,不自觉沾沾自喜地又灌了一些酒,渐觉头昏脑涨,肚皮也涨得撑不下了,才放下手里水瓢,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对着钱玉打了个酒嗝,躬身行礼笑道,“多…多谢…少爷…”
“这样就喝完了么,还有好些呢。”钱玉淡淡摇头,可惜的望着只喝了一小半的酒桶。
余下那些男人听说,正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也可以分上一杯,迫不及待地紧盯着钱玉等她发话时,却见她面色冷淡,道,“既然酒都拿过来了,又怎么能糟蹋呢,还有两桶半,老兄不喝完么?”
男人嘴歪斜着笑道,“谢…谢少爷…可小人…小人已经喝得…够…够了。”
钱玉冷笑,“你喝得够不够,可不是你说的算的。来人,帮着他喝!”
家丁们听说,立时明白他们少爷的意思,从马上跳下来三个身材高大的护院,一边一个钳制住那男人的手,让另一个护院捏着那男人的下巴,舀着烈酒一瓢一瓢往那男人嘴里头灌。
“少…少爷…小人…喝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