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一巡茶,张浩然和薛仁贵连忙告退,这次李默没有阻拦,笑着送两人出了门,态度好的不似亲王,倒像酒楼的店家。
离开了金陵府,张浩然和薛仁贵结伴走在街上,想到刚刚李默的拉拢,两个人的心思便难以平静。突然,薛仁贵道:“老四,你说这天下,会是谁的?”
张浩然闻言,忙四处瞧瞧,发现没有偷听,才一耸肩,道:“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的是,现在的天下是陛下的。”
薛仁贵道:“是啊,不过陛下年纪摆在那,六十有八,是整个大夏国建国以来在位最长的一位君主。不过陛下身体欠佳,你别看他龙精虎胆,其实却身染恶疾,每日药不离口,我听宫里太监们说,几位太医轮值于内廷当中,不敢远离陛下一步,生怕一时不慎,酿成大祸。即便如此,自太子早逝以来,陛下还一直未立太子,只字未提,久久拖下去。六位王爷外加嫡长孙,不好说啊。”
张浩然笑着拍了拍薛仁贵的肩膀,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管他皇帝是谁,咱们老老实实做自己的份内事就行啦。二哥,听弟弟一句话,不要加入任何夺位的阵营。成王败寇,输的人难免一死,至于胜的,狡兔死走狗烹,不如做个旁观者。”说这儿,张浩然想到了刚刚在孙府里自己还幻想着能参加夺位战,现在却又在提醒薛仁贵身居事外,真是搞笑。
摇了摇头,张浩然顿了顿,又道:“尽量吧,以后的事情,很多由不得我们。”
薛仁贵呵呵一笑,回应道:“不管这些了,将来的事,将来说,走老四,咱们喝一杯去。对了忘问你了,一旦你恢复功名,有何打算?留在京城吗?”
“这儿?”张浩然念叨一句,果断一摇头,掷地有声,道:“宁**头,不为凤尾,等我将来成了凤首,再来这儿搅一搅京城的风云!”
薛仁贵一愣,没好气地说道:“你以为现在搅的不够厉害吗?”
“…”张浩然嘿嘿一笑。
……
喝过酒,张浩然和薛仁贵分开了,便找了一家客栈,然后亲自去趟刑部。刑部侍郎亲自接见了张浩然,让他在客栈内好好等候,敬候佳音,不用留在刑部,而且不少考生已经陆陆续续放出去。
刚巧,张浩然离开刑部时,见到了郭风烈。
看到张浩然后,郭风烈很高兴,忙小跑过来,询问张浩然有没有事。这些天被关在刑部内,他整日提心吊胆,虽然自己没作弊,但万一因为舞弊案而取消了科举功名,那就功亏一篑了。
“子敬,你也出来了,幸好幸好。我还真怕你被他们刁难呢。”郭风烈说道。
张浩然一愣,问道:“为什么要刁难我?因为我是第一名吗?”
郭风烈笑道:“你以前诗词不行,是你的薄弱地方,这次会考却大亮眼,三首诗各有春秋,胜其他人何止一筹。我怕刑部会拿这件事刁难你,把你当成买题的人。”
很显然,郭风烈并不知道张浩然文战突厥使节的事情,还以为他和自己一样,一直被关在刑部衙门里呢。
张浩然呵呵一笑,随口道:“没有的事,你多虑了。对了风烈,你去哪儿?我找了一间客栈,就在朱雀街东面,一起吧。”
不过郭风烈却摇了摇头,他转过头看向不远处,张浩然也跟着望去,只见诸葛空就站在那儿,正在打量他俩,看到张浩然的目光,诸葛空厌恶地一瞪眼,忙把头撇了过去。
“我打算跟诸葛公子回府,子敬,我知道你有傲气,但人在社会,不得不低头,没有靠山,很难有所成就,你不依靠名门望族,就算中了状元,也只是一个翰林修撰,七品的官员,出头之日遥不可及。为了生存,就得放下尊严。所以,我希望你跟我一起去。我跟诸葛公子好好说说,一定成。”郭风烈苦口婆心地劝说。
张浩然摇了摇头,伸出手用力地拍了拍郭风烈的肩膀,笑着说道:“风烈,先前因为一些小误会,咱俩有了嫌隙,现在听你这番话,我还把你当成好朋友,谢谢你的心意。不过人各有志,我看不惯诸葛空鼻子朝上的傲慢,所以我不去,更何况,我就算投靠门户,也不找他啊,他爷爷只是礼部尚书,三品命官,不行不行。”
郭风烈呆了呆,随即叹了一声气,心中以为张浩然死要面子,便没有再劝,而是说:“好,那有事你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