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然走进了卧室,见到了张氏,恭敬地行礼,问道:“娘,不知叫孩儿前来所为何事?”
张氏正在缝衣裳,虽然有钱了,但她还是喜欢亲自为张浩然和张婉约缝制衣裳。她停下手中的活,招了招手,让张浩然坐在自己身边,然后才说道:“儿啊,还记得为娘给你说过的李伯伯家吗?这几天为娘找人打听过了,你李伯伯家就在城西南边的坊区,听说因为你李伯伯走了,李家的生意遭到了很大影响,仅剩的孤女寡母,别提多可怜了。所以为娘觉得是不是应该趁早去拜访一下,别丢了礼数,显得咱张家没有规矩。”
张浩然一听是这事,顿觉头大,真是逃不掉的娃娃亲啊,这让崇尚自由恋爱的张浩然情以何堪啊?
“娘,要不再等等,儿子刚刚任职,很多公务还没有熟悉,再加上现在正紧锣密鼓地调查命案,时间有些紧迫。”张浩然解释道。
张氏一听,有些不高兴了,她轻哼道:“你这孩子,别以为为娘不知道你抱着什么心思,你岂能瞒得了我?不就是怕见未来夫人吗?瞧你的出息。再说了,李家闺女长得标致,一个个别提多水灵了,你见到后,指不定就不担心喽。”
“娘,孩儿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张浩然嘿嘿一笑,连忙说道。
张氏噗声笑了出来,道:“鬼才信呢,那就说定了,咱明天就去李家。”
张浩然看拒绝不了,只能点头答应,心里也明白,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早面对早解决吧。
随后又陪张氏聊了一会,张浩然才离开,继续办公。
一县之大,公务繁多,如果都让张浩然处理,累也累死了,所以才有三佐,也就是县丞、主薄、县尉辅助。而在他们之下,还有诸多书吏官员各司其职。整个彭城县衙从头到底大概有一百五十个官吏,这在上县之中还不算多,有的上县多达二三百人。
万家命案正在调查,而其余公务有各曹负责,减轻了张浩然的工作量,他只需要把各曹送交的公文审阅后,批准或者拒绝即可。有各曹无法解决的大事,递交县尉,或呈报县令,由县令定夺。张浩然还没有师爷(诸葛离就算了),如果有师爷的话,那公务的处理更加轻松,张浩然正在考虑雇佣几名师爷协助办公。
因为县丞郭汜和主薄林修搞鬼,张浩然只能自己审阅各曹送来的公文。各曹送来的公文都是芝麻绿豆的小事,谁谁打架扰乱乡邻,哪儿哪儿吃霸王餐了,哪里哪里路不好走桥坏了,等等等等。
张浩然一一审阅进行批注,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半时辰。
而这时,诸葛离回来了。
诸葛离一脸高兴地疾步进了屋,看到张浩然后,忙说道:“大人,我幸不辱命。”
张浩然抬起头望向诸葛离,先是一愣,随后一脸惊喜地站起来,问道:“潘秀儿说话了?”
诸葛离得意地点头,道:“凭借我的三寸不烂之舌,潘秀儿终于认清了现实,把万煜的秘密全部透露了出来。她也是哀莫大于心死吧,大人,这是口供。”
张浩然接过口供浏览,看到潘秀儿指证了万煜是致使万家女子流产的主使,而她竟是操作者。这完全符合张浩然的猜想,因为下人是不可能全部接触那些怀孕的夫人和小妾的,只有同为万家儿媳的潘秀儿才能做到。
张浩然舒口气,将口供放下,道:“万三金也答应我报案,我已让赵亮写了状子,现在有了这些口供,已经能抓捕万煜了,凭这些证据,治他个死罪是不在话下。只是他害死夏金莲和万风还是苦无证据,所以抓捕的时机还得推一推。”
“是啊,如果万煜坚决不承认是他杀了夏金莲和万风,咱们还无计可施,大人,你有计划了吗?”诸葛离好奇地问道。
张浩然点了点头,便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然后叹气道:“这个计划也算是无计可施而使出的计划,还得麻烦你前往监牢走一趟,把此事和潘秀儿交个底,希望她能帮我们抓住万煜这个真凶。晚上我也通知白蛇和青蛇,让她俩分出一人保护潘秀儿。”
“大人,这个计谋对潘秀儿来说有些危险,但却是让万煜露出马脚的最好办法。”诸葛离细细思量,点头道:“万煜为了嫣冉杀了那么多人,现在他得知潘秀儿是下毒杀害嫣冉的人,自然不会放过她。我现在就去监牢,把此事告诉潘秀儿,让她配合我们,也还一下自己造的孽。”
张浩然道:“行,就这样办吧。”
诸葛离随即风尘仆仆离开。
张浩然继续审阅公文,直到晚饭时才结束。
吃过晚饭,张浩然百无聊赖,正巧诸葛离也回来了,她也在外面简单吃了些饭,也正无事。随即张浩然带着诸葛离出了府,准备看看彭城的繁华。
这还是张浩然第一次夜游彭城,前几日不是审批公文就是分析案情,根本就没有机会。
大夏国的夜晚没有宵禁,彭城虽不如京城的夜晚繁华,但也很热闹,尤其是城内的烟花一条街,更是热闹如白昼。
彭城很大,东西三条主干大街,南北五条,将整个彭城分为二十四个区域,因为彭城是州治所,张浩然作为彭城县县令,他对彭城的管辖权只有二分之一,另外的二分之一,归刺史府管辖,这还是因为刺史府统管徐州,不然的话,张浩然连二分之一的管辖权都没有,即便是如此,张浩然的权利也受到很大的限制。
张浩然管辖城北,属于彭城县,十二个坊区大多是住宅,住的是寻常百姓,夜里都早早歇息,并不热闹。而城南却有大量夜市,大户人家多居城南,运河也从城南而过,有水自然更添氛围,再加上烟花之地、酒楼茶肆繁多,可想夜里的热闹景象了。
今晚忙里偷闲,张浩然带着女扮男装的诸葛离朝城南走去,准备瞧瞧彭城的夜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