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冤家一起骑行。
他们运气着实好,到然乌湖这一截的时候,有自驾游的漂亮姐姐经过,热情地邀请他们上车。戚平一欣然同意,单兴悦劝不动,也跟着上车了。
那应该是一辆七座SUV,戚平一记得自己在喝完漂亮姐姐家的高粱酒之后,可以非常舒服地把脚伸直,可见车内空间富余。
他第一次喝这种酒,按下车玻璃,趴在窗边吹风。
慢慢地,在风中醉了。
川藏线很危险,抱着包的单兴悦不小心撞到他身上。戚平一回过头,单兴悦也偏头看他。又是一个险弯,两人鼻梁撞到一起,嘴唇含在一起。
戚平一幼小的心灵受到巨大的冲击,以至于他十五年后编造爱情剧本时,还下意识选用了这个记忆片段。
……
时间回到现在。
戚平一睁开眼,舔舔嘴唇,用牙齿把相对干裂的那层扯开。单兴悦不回家,就没人监督他晚上涂润唇膏。
他想翻身,但不太方便,左腿一如既往地没有知觉,需要用手来借力。
身上没力气,戚平一决定算了。
他压抑地想,总有一天自己的胳膊会松松垮垮,到那时,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挽回稀薄的自尊呢。他又想,只是让钱货两清的护工来,又不算丢人,说不定还会有人迷恋他,不信邪地想要勾引他?
戚平一捂着胸口笑,不行,呛到了。
他缩在被子里,慢慢地感官全部恢复,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猫就睡在枕头边,再偏那么一点点,毛茸茸的大屁股就坐在他脸上。
戚平一微微张嘴,舔了口猫的白毛,想象自己是和它相濡以沫的同类,没有任何需要烦恼的事情。
几个呼吸之后。
“催眠不成功……”他嘟囔着。
黑暗中突兀地传来响声,床垫瞬间往下压。
戚平一迅速睁眼,看到有个人一脸吃痛的表情,估计是踢到床头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戚平一想伸出手,摸摸这个人的脸。
这时候他才发现被子的四角掖得特别紧,不漏风,暖烘烘,也束缚住了他的动作。
“喝点水吧。”这人起身,扶了下踢到的脚趾,然后从床头端来一杯水。
戚平一身经百针,一闻就知道水中添加有葡萄糖。他口很干,想喝冰水,不喜欢这种奇怪的甜水。但这个人蹲在身边,小心翼翼地举着,好像非常希望他能纡尊降贵地尝一口。
好吧。戚平一动了动。他乖乖地含住吸管,喝掉一半的水,同时还要讲话,只听喉咙里咕隆几声。
他含混不清的话音让这个人凑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