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宝儿赶到怡红院,一进门就看到坐在一楼大厅里的余忠正与顾井。余忠正一副我是大爷的牛哄哄的神情,顾井则呆呆傻傻地看着她。
钱宝儿有些慌乱,他们已经在这了,恐怕是见到江玉麟了。此后,他余忠正主动往江玉麟面前凑,各种找茬挑刺。
钱宝儿心中不禁猜测,是不是那时起余忠正就喜欢上江玉麟了呢?否则只是用嫉妒来解释余忠正的行为似乎不够充分。
钱宝儿神色更加严肃,带着人直奔二楼,到了记忆中的房间,推门便喊:“玉麟,玉麟……”果不其然,江玉麟不在屋内。钱宝儿有些焦急,“江玉麟,你给我出来!”
而江玉麟此时已经因为争厕所和余忠正起了第一次冲突。一大早的,又吃又喝,尽管只是品尝,可是最后那道“无相水”真的不是一般人消受得了了,直接把江玉麟攻坏了肚子。
江玉麟方便完,便同九斤二往回走,她压根就没把刚刚那个小插曲放在心上,却不曾想自己已被余忠正惦记于心。
江玉麟走到房间外就听到钱宝儿的声音,她心一沉,不禁想宝儿越来越任性了,女孩子来这种地方实在于名声有损。
钱宝儿正不耐烦于四少的纠缠。原本上一世,她是怒气冲冲地来砸场的,所以言语激烈,对四大花魁出言讽刺,可是经历了一世的磨难,她已经知道流落风尘女子的不易,自然不会再如当初那样伤人自尊。可是,正是因她没有盛气凌人,导致四少与四大花魁觉得她好欺负,四少本是混迹风月场中的老手,乍看见如此美貌的女子,不管是表情还是语言都配合成一个色调——轻佻。
江玉麟走到门口扫了一眼屋内情形,有一丝古怪从心底划过,她无暇多想,紧走两步进屋,“宝儿,你怎么来了?”
魂牵梦萦的声音传至耳中,钱宝儿身子一僵,脑海中一片空白。
江玉麟见钱宝儿头都没回,猜她大概又在耍大小姐脾气了,心中叹了口气,这都是债啊!她语气放得柔和了些,“宝儿,你不该来这里。”说着走到钱宝儿面前,却震惊地发现钱宝儿已是泪流满面。
江玉麟有些慌张,更有些诧异。钱宝儿的性子她了解,从小大的说一不二,养成了刁蛮任性的性格,若说给她委屈受,那还真是痴人说梦,她不给别人委屈受就谢天谢地了。
如今这是?江玉麟忙上前一步,柔声问:“宝儿,你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钱宝儿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子,谦和温润,风度翩翩,眉眼间紧张的神色是因自己而起。
“玉麟……”钱宝儿扑到江玉麟怀中痛哭,“玉麟,我好想你……”
江玉麟一时间呆住了。虽说与钱宝儿私下相处时,钱宝儿会主动做些亲密的动作,可是她是正经的千金小姐,在人前向来守礼。而且,她们几乎每天都会见面啊,想她想得痛哭涕流是从何而来?
九斤二在旁边傻站着,一脸的惊恐。
屋内的四大花魁早就被江玉麟的才情风度迷住,心中都升起些别样的心思。才子与佳人戏码是每个女人心中的梦想,□□也不例外。
谁料到,闯进了一个各方面都不输于她们这四大花魁的貌美女子,关键是人家周身的气派,一看就是大家闺秀,都心生嫉妒。
现在一看这大家闺秀实在有失体统,不禁讽刺了起来。
“呦!大庭广众之下,未出阁的姑娘主动向男人投怀送抱,我还真是见识了!原来还有比我们这些风尘女子还风尘的啊。”纤云有些眼热地看着抱着江玉麟的钱宝儿。
立即,明月便接话道:“可不是吗?我们流落风尘只是身不由己,人虽在风尘中,却努力洁身自好,不像某些女人,自诩是大家闺秀,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不要脸的事情来。”她可是话里有话,明里暗里点江玉麟,我可是有尊严守节操的好女人,你快来拯救我吧。
四少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既嫉妒江玉麟的才华与名声,又嫉妒她的样貌与气质。本来挺自信的人,一和江玉麟比,就得去死。
所以,他们把江玉麟约到妓院这种地方,一是为了败坏她名声,二是妓院人多口杂,他们出的难题若是把江玉麟难住了,立即就能传出去。
眼见两个企图都要破灭,钱宝儿来了,猜猜也能知道钱宝儿的身份,更加嫉妒江玉麟了,未婚妻竟然长得这么漂亮,简直该人神共愤!
于是,容公子率先煽风点火,“你们不要瞎说,这位小姐应该就是江公子的未婚妻了,她可是万通钱庄钱老爷的独生女,最是娇贵的了,定是小两口昨晚没腻歪够,瞧,这都想成这样了!”
江玉麟回过神来,急忙开口道:“容公子不要胡说,我与宝儿恪守礼节,不曾逾礼。你这样讲岂不坏了宝儿的名声?”
“这还叫恪守礼节呢,瞧瞧,抱得这紧啊!”春花心有不甘,语言也有些醋意,“江公子是大家出身的公子,自然守礼。只可惜有的女人行为太出格了些,既是未婚夫妻,这样可真令人瞧不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