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徐甫刚好在温城住持修复工作。白老师得了一副清朝时期的旧画,因为保存不当古画已经破旧不堪,经人介绍找到徐甫送去修复。宋净晚第一次见到徐甫,只觉得他是个微胖,笑起来很和蔼的长辈。当她亲眼见到一副仿佛已经走到生命尽头的古画宛如新生般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觉得她见到了最神奇的魔术师。
也许用“医生”来形容更恰当,他将一副即将死去的画救了回来。宋净晚至今都记得自己当时那份惊讶和悸动,从那之后,宋净晚就有了想做的事情,毕业后得知徐甫在安市博物馆工作,经过自己的努力得到了这份工作。
博物馆这一批招聘进来的都是年轻人,分到古书画修复的只有宋净晚和另一个叫金鑫的男生,金鑫带着黑框眼镜,清清瘦瘦的,有一股书卷气,人倒是很活泼有点话痨,一点都不嫌弃宋净晚话少,没用多久就和宋净晚还有修复室其他前辈打成一片。修复室加上他们一共六人,其他几位都是四五十左右的年纪,如今愿意从事这项工作的年轻人少,他们两个跟着徐甫,从打下手开始开启了学徒生涯。
古书画修复乏味枯燥,极需要耐心,徐甫在传授技艺时一反平时的和蔼变得极其严厉,过程远远没有宋净晚想象中那么简单,但凭着热爱她依然乐在其中。
转眼过了一月余,她完全适应了新的工作和同事,每日按时上下班,日子过得平静祥和。
宋怀均忙着谈恋爱,叔侄两个也不怎么联系,偶尔倒是想起小侄女在这里没什么朋友,问她要不要出来一起玩,宋净晚都拒绝了。
她知道自己的性格,跟别人玩不到一起就算了,再扫了别人的兴就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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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怀均不知道的是宋净晚在安市也不是没有朋友,不过他没有碰上,被林燊给碰上了。
林燊做了那个难以启齿的梦后,硬是用了好几天才平静下来。虽然男人做这样的梦也不稀奇,但他是第一次在梦里有这么清晰的形象——对方还是自己朋友的侄女。
清醒后完全没有一点旖旎的心思,只有深深的罪恶感。
林燊和宋怀均是刚好相反的类型,对爱情一直看得很淡,虽然身边追求者不断,但他一直都没有谈恋爱的心思,女人在他眼里多多少少都是有点麻烦的,他习惯自由的生活,最讨厌被束缚。
另一个已经结婚的朋友在得知他一把年纪做了少年时期才会做的梦时发出了无情的嘲笑:“林燊,你真的该谈个恋爱了,你的身体都已经发出反抗信号了。”
朋友分析得头头是道:“你这棵老铁树一直不开花,对女人都敬而远之的,时间长了突然跟一个女孩子亲近了一些,可能就被你的身体误会了,这很正常。我之前在部队,周围连个女人都没有,回来后看到是个女的都觉得漂亮,咱俩这情况应该差不多是一个道理。”
这很好地说服了林燊,心里的罪恶感少了一些,加上与宋净晚也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渐渐的不再想起这件事,也没有想过会偶遇。
那天是周六,几个朋友约他去打球。打完球几个大男人又一起去吃饭,吃完饭出来的时候在餐厅里遇到了宋净晚和她的朋友。
是宋净晚先打了招呼,她和朋友从外面进来,迎面就遇上了林燊一行人。
“林叔叔,你们也是过来吃饭的吗?”
其实,宋净晚没有一下子认出林燊来。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显得年轻又精神,透着一股随性的帅气,与她之前见过的样子都不一样。
林燊难得恍惚了一下,自从对着人家做过那种不堪的梦后,这是第一次见到本人。纯净的脸庞与梦里的人重合,俏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
片刻后,他不动声色地把视线从宋净晚的脸上移开,语气淡然:“嗯,你也和朋友来吃饭?”
他是这时才注意到宋净晚身边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虽然带着帽子墨镜遮住了大半边的脸庞,也能看出是一个美人,不同于宋净晚的文静温婉,显得极有攻击性。
“嗯。”孙蕴是不太方便在外面呆太久的,宋净晚没有再和林燊寒暄,打过招呼后就和孙蕴走了。
没走出多远,林燊身边的朋友纷纷开始打趣,“行啊,林燊,你什么时候有这么漂亮的大侄女,我们怎么不知道?”
几人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都知道他家可没有什么侄女。林燊知道解释也没什么用,只当听不见随他们怎么说都没什么反应。
宋净晚那边也是差不多的话,孙蕴见人走了马上询问:“你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个叔叔。”
“是我小叔叔的朋友。”宋净晚简单跟孙蕴解释了一下,孙蕴听完后挑了挑眉,“也亏你能对着这样一张脸叫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