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宋净晚起得很早。
奶奶去世后家里请了阿姨照顾爷爷,但阿姨不会来得太早,只要宋净晚在家,早餐都是她去买——厨艺不好,一直是她很在意的一件事。
车票是十点半,现在才七点。宋净晚走出房门,爷爷戴着眼镜坐在老式的木椅上看书,神情专注,她恭敬地道了早安,然后见宋怀清已经将早餐摆上餐桌。
宋家餐桌历来不是说话的地方,在沉默的朝阳中,祖孙三人吃完了早饭。
对于宋净晚的离开,宋慕礼并未过多叮嘱,只简单地交待了两句:“认真工作,照顾好身体。”
她认真应了,和爷爷道别后与宋怀清一起出门。
今天不是周末,宋净晚本来想跟爸爸说不用送她,但宋怀清已经拎着她的行李放到车上。
车是宋怀均前两年留在家里的,平常没有一个人开,宋慕礼出入都有人接送,而宋怀清从来都是骑自行车上班。
宋净晚要说的话最终也没有说出口,父女两人几乎一路无话。到了车站,还是宋净晚先开口:“爸,你忙的时候也要记得按时吃饭。”
“好,爸爸知道了。”
宋怀清在课堂上是一个严厉的老师,在生活里又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宋净晚习惯了他的严肃与不苟言笑,见他的手握紧又松开,又主动说:“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要担心。”
“我不担心。”宋怀清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爸爸相信你会照顾好自己,去到那边万事小心,别太累。”
“好。”宋净晚柔柔应道,低头掩藏眼里的不舍。
“多去看看你小叔,他还听一些你的话,让他不要总这么不着四六的,该长大了。”
“嗯。”
前面是进站口,周围三三两两的人都在告别,或是即将分别的情侣,或是送孩子去远方的父母,有人拥抱,也有人不拥抱。
沉默了一会儿,宋净晚低声说:“爸,我走了。”
“去吧。”简单的两个字。
“到了我给你打电话。”说完这一句宋净晚转身离开。转身的刹那,握紧的手无力地松开。
她知道身后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她,所以一直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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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整,列车到达安市。
宋净晚从出站口出来没怎么费劲就找到了宋怀均。他长得好看个子又高,是时下小女生最喜欢的类型,在人群中格外耀眼,灿烂的笑容像今天冲破乌云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