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你不想赶吧,这种野兽用法术困住它们的手脚就好。这话红线没说,就好像她喜欢看西鸾哀怨不停打滚翻闹一样,西鸾也喜欢有人关注她依赖她让她没有那么孤单。以前做散仙的时候,她好歹也时不时的在天界鬼界人间界走走,到处找点乐子。可经历过天魔之战,灵诸和灵宝天尊损命烟消云散之后,西鸾就再也没有踏入过天界,甚至于人间界都甚少去,一直在一些灵山晃荡。一个女子孤身一人,就算是神仙,经过了百年也难免会寂寞。西鸾不说,可她看待两只小兽的眼神却是宠溺温暖的。她哪里真的想要丢下这两只呢,她只是小小的发发牢骚,然后有了借口来见见过去的故人,顺道炫耀一番。
告诉别人:看,我西鸾的桃花运多旺盛,连珍禽野兽也抵不住她的美貌。你们这群散仙,上仙,菩萨们犯不着离她远远的,她真的不克夫。虽然,跟她有过情谊的男子,不管是人还是神或者妖魔鬼怪都难免死无葬身之地。
这是天魔之战的后遗症,所有的神仙妖怪们都觉得要离西鸾远点。特别是男子,跟她牵扯上姻缘你就只能等着死得渣都不剩吧!不相信?看帝俊,看狄隽,看乌银,看翰冕,看灵宝天尊,对了还有她那名义上的儿子灵诸,都死了,灰都没留下,天地一片真干净。
西鸾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在神龙架的时候,这个时辰该要午睡了。两只小兽一只趴在她的肚皮上,一只缩在她的手腕里,各自呼呼大睡。相比丛林里的风声鹊起,天界的安宁祥和能够让一人两兽彻底的放松下来。西鸾的眉头渐渐松开,本来抓挠金宝的手指也停了下来,它眯着金色的眼眸,抬头瞧了瞧西鸾,慢慢地从她身上滑了下去。厚实的肉垫子在地面上留不下一点声音。左右看了看,它几乎是熟门熟路的朝着另一侧殿门走过去,靠着野兽的蛮力将那沉重的门给挤开了,身形一纵,灵巧的梭了进去。
漫天的白雾中间,高耸入云的书柜陈列开来,密密麻麻的姻缘薄安放着。金宝的爪子靠近一本,空中就浮现一个名字。它抬头仰望,只觉得满眼的红色刺目耀眼,让人一看之下只觉得头昏眼花。
它顿了顿,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喝,额间骨肉松动,居然长出另外一只眼睛来。金色竖眸微微眯着,似乎还在适应周围的光线。它不耐烦的在地面刨了两下,再次抬头扫视宫殿里面成排的姻缘薄。那第三只眼眸睁得很大,每扫视一排就眨一下,金宝的头颅再动一动,继续让它扫视第二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它几乎将宫殿中大半的姻缘薄都透视了一遍,依然没有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一双枯瘦的手抱起它,低声说:“神兽也算是神,它们的姻缘线应当在自身体内。”月老的指尖在金宝的那第三只眼镜上轻碰,随即扯出一根深红色细线来,再一抖,就将那红绳绑在了它的爪子上,一瞬间就隐了进去。
衣摆一紧,低头看去,不知何时银宝居然也跑了过来,正咬着他。额间,不知何时显现的第三只眼睛眨呀眨,显得乖巧灵慧。
西鸾是在刺痛中惊醒过来的,啊得大叫,一抬手,左边无名指上叼着金宝,右边无名指上叼着银宝。十指连心,痛得她撕心裂肺:“你们两个畜生,找死!”双手一挥,就只看到一金一银两只野兽脑袋相撞,发出好大的‘嘭’声,晕了。
红线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惊问:“怎么了?”
西鸾凄凄惨惨的哭诉:“它们咬我。”并伸出两只手,每个无名指上血珠滚动,红光一闪,缓慢显露的红线绳头与那血珠融合瞬间结成了一个死结。
“这是什么?”
“姻缘线。”
“我知道。我是说,姻缘线的那一头是谁?”
红线转到地面上早就昏死过去的两头小兽身上,眼中的答案不言而喻。
西鸾眼角抽动,指着那两只禽兽王八羔子:“你该不会说金宝吧?”
红线非常好心的提醒:“你两只手都被咬了,说明你会二嫁。咳,另外一个应该是银宝。”
西鸾正色:“你在开玩笑?”
“我很严肃。”
“那就代表……”
“人兽之恋,或者是神兽之恋!反正,它们开了神识,再过个几百几千年,就能化成人形。你就权当养了两个童养夫吧!”
“不!”西鸾哀号,她的自由之身,她的逍遥自在,她的……眼中厉色爆涨:“我要宰了它们!”
红线好心的提醒:“你的姻缘是死结。这一世死了,下一世的姻缘还是它们。”看着西鸾已经准备扒皮抽筋的动作,好心的提醒:“若是,下一世它们投胎成猪,呃……”
“不——”声嘶力竭的哀号,天界貌似又有热闹可看了。
月老笑眯眯,身心舒泰,舔着朱笔,将西鸾的名字添上。
多情总被无情恼
金宝最爱做的事情,不是趴在西鸾的心口就是挂在她的大腿上,然后腆着脸的对着美色流口水。
这已经是它的本能。
对此,西鸾保持的态度是扯开、推开、踹开、甩开、丢开,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金宝又会扑了上去。偶尔扑得太猛了,撞到了西鸾的脸颊脖子或者唇瓣上,一直睡得迷迷糊糊的银宝会瞬间揪住它的尾巴,再磨牙霍霍的咬了下去。
西鸾的烦躁声,银宝的磨牙声,都会被那一尖叫给覆盖,然后,屋里清静了。
第二日,银宝拖着残腿依然故我的趴在西鸾的脚边或者手弯下,得到西鸾怜惜的顺毛。而金宝,会老实的覆在西鸾的脚背上,长长的尾巴勾着她的脚脖子,厚实的耳朵在小腿上蹭蹭,聊以慰籍。至于西鸾挥下来的拳头,它劝当作了挠痒痒。
这一次,银宝下手太狠了,两只小兽足足打斗了一整日,谁也没讨到好处。金宝的眼角都被银宝犀利的爪子给抓破了,后腿被压折了,尾巴上的毛发都扯掉了大半,它不得不找到以前的洞穴,独自疗伤。不得不说,银宝那一口好牙和壮实的骨头是非常厉害的武器,虽然金宝自己的也不差。不过,金宝不会让西鸾看到自己的受伤,银宝很懂得如何获取西鸾的怜爱。
西鸾从来不怕它丢了。也许,西鸾更加希望它自己离家出走,再也不回家。
金宝难受地舔干净胡子上的血沫,打开第三只眼睛,运用自身的神力开始疗伤。
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黏着西鸾,它甚至都不愿意看到西鸾露出任何不愉的神情,它招惹的除外。反正,野兽的本能和对所有物的独占欲让它总是下意识的防备银宝,哪怕对方是它兄弟。
又累又饿,已经快要初冬,耗费神力疗伤之后,它连站起来都摇摇晃晃,全身更是有些冷得发抖。就算这样,它那灵敏的耳朵还是听到了极轻的脚步声,是其他的猛兽是西鸾?
洞口慢慢出现一片衣角,然后是足够陌生的人影,它谨慎的抬头看去,发出低沉的警告。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视着对方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