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叫‘那女明星’,她有自己的名字,她叫宁如烟。”
听着裴曲峮开口闭口都是那女明星,裴御城微敛着英挺的剑眉,出声纠正。
裴曲峮立刻挑起眉峰:“这么护?!看来是动真格了。”
裴御城没搭白。
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他的沉默,反馈给裴曲峮的讯息,自然就演变成默认。
裴曲峮重新拿起筷子,夹了只晶莹剔透的水晶蒸饺:“如若对宁如烟走了心,那你更应该与季遇荌结婚。”
闻言,裴御城深沉的眼眸,漆黑的瞳孔,一阵急速紧缩,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当即寒气四散。
“父亲……”
裴御城刚开口,下一秒便被打断。
裴曲峮说:“‘树大招风’这个道理,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的裴家,站在所有财阀家族都望尘莫及的金字塔顶端。这,既是风光无限的天堂,更是杀机四伏的炼狱。裴家的统治者,容不得有一丝一毫的软肋和弱点。你不能爱上任何一个女人,更不能娶你心爱的女人,否则,别人就能揪着你的尾巴,想怎么弄死你,就怎么弄死你。等到那时,裴御城,你不再是整个财阀界的神话,跌至尘埃,你只会是他们眼里的可怜又卑微的笑话。”
家有两子,作为父亲,不偏心,是不可能。
裴曲峮并不想掩饰自己对小儿子的喜爱。
可是对于裴御城,他却是花了所有的心血去培养。
裴御城要手段有手段,要魄力有魄力,出色优秀。
裴曲峮一直都引以为傲。
他怎么能容忍别人把他的骄傲踩下去。
听了自己父亲的这番言辞,裴御城眼底渐渐起了血腥:“所以,你从来不会难过。”
裴曲峮捏着筷子的手,蓦然一顿。
裴御城扬起唇角,笑意却极冷,泛着嘲讽:“六岁时母亲去世,至今足有二十二年,不说阖家团圆的传统节日,甚至连她的忌日,我从来都没见你难过。直到今天,你终于亲口承认:娶她,是因为不爱她。所以当初,你才能那么熟视无睹,明知道她有危险,仍然无动于衷,只为巩固你在裴家的地位。父亲,你明明有机会救她。我和怀瑾,明明不会失去她。”
裴御城的眼睛,一片猩红。
眸底深处,渐渐起了水波。
对于这个话题,裴曲峮其实很忌讳,他并不发表言论。
他只是淡然转移话题:“多少人虎视眈眈垂涎着你的金钱、你的地位、你的权势,你的处境有多危险,站在你身边的人就有多危险。作为父亲,我只能给你建议:要娶,就娶个自己不爱的女人。”
裴御城不想再继续如此糟心的话题,起身往楼上走。
裴曲峮却抬眸看过去,脸色肃寒:“既然你已经有了季念承,便没资格再肆意妄为。裴御城,上个月的财阀大会,盛家家主出尽风头,在财阀排行上,跃居第三。从二十五后的排名,至第三位,不过两年的时间。你知道这崛起的速度有多可怕,而帝都的财阀有多忌惮?!可,这又怎样?!单是他庶出的私生子身份,便足够成为帝都财阀界的所有人的笑料。季念承想要成为裴家名正言顺的嫡系,裴御城,你只能娶了季遇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