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芷青的恢复能力相当好,在成功的将某人赶下床,她穿上衣服之后,就不再羞窘了。
赤*身*裸*体跟穿着衣服与人相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仿佛有了衣服的遮挡,两个人之间曾经存在过的最为亲密的关系都可以否认。
她坐着梳头,还问周鸿:“你能否派两个人送我回扬州,我离开这么久,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许迁是个糙老爷们,收容她这段时间为了怕暴露,房间里连个梳妆台都没添过,只在街边小摊上给她买了把镜子。
叶芷青摸着梳完了头发,拿出镜子来照,正好能看到身后站着的周鸿正注视着她,目中透着深思之意,大约是从镜中看到了她的目光,竟然耍赖说:“你就不能在镇江多陪我几日?分开了这么久,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我才不信呢!”叶芷青嗔道:“谁知道你镇日里在外面依红偎翠,不知道有多快活,哪里还记得我啊?”也不知道是长久的心理压力还是别的原因,以前她对两人之间的关系就保持着一种“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的想法。
当初两人在容山岛两情相悦,成亲还是周鸿先提起来的。他恨不得早早就将人娶回家,但叶芷青对成婚却兴致缺缺。
她还未完全适应这个时代的婚姻规则,扪心自问也做不到以夫为天。很多时候不是她去迁就这个时代的规则,去迁就周鸿,而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周鸿改变良多,在适应她的“古怪”思想。
在周鸿的世界里,两个人都已经上过床了,他自然要对她负责。但对于叶芷青来说,上床与结婚之间的距离似乎还隔着万重山水。
她还没做好准备要面对周夫人,以及与周鸿的婚姻。
本来之前她也曾经有过一点憧憬,但是那点期待都被周夫人的羞辱给打破了。
周鸿在她脑袋上轻摸了一下,面上带出了三分笑意:“小醋坛子,我哪里依红偎翠了?是谁传假的情报给你,说出来看我不缝住他的嘴?”他可算是记着叶芷青“一夫一妻”的痴念。
叶芷青坐着,被他从后面整个揽进了怀里,这个男人的怀抱温暖而舒适,简直要让人生出一种天长地久的错觉,但她知道这真的……只是错觉。
她站了起来,眉眼间带着些初经人事的媚意,可嘴里的话却着实有些凉薄:“以前我总想着要跟你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是我犯傻,你可别当真。我觉得咱们现在的关系就刚刚好,既然都放不下彼此,有暇就做做露水夫妻,如果有合乎自己心意的人,也可以告诉对方,自由来去,多好。”
周鸿就跟大晴天身处于春光明媚之处,满心徜徉迷醉,半空中却打了个响雷,兜头被淋了个落汤鸡,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历。
“自……自由来去?”那他成什么了?
他薄唇紧抿,很艰难才没把那句刻薄话讲出来,生怕讲出来就伤了彼此的颜面。
叶芷青却浑似没瞧见他难看的脸色,本着“丑话说在前面”宗旨,还不忘补刀:“其实我以前有些犯傻,婚姻还是要门当户对才对。柴门对柴门,木门对木门。周府门户太高,说实话我已生了怯意,不想踏进去受拘束,不如咱们就做对野鸳鸯,你要真成亲了就收心过日子,早点将我忘了!”
“……那你呢?身子都给了我,将来嫁谁去?”或者……她不准备嫁人了?
叶芷青早放弃了跟他讲“只要经济独立女子不嫁人也能好好生活”的想法,主流社会的人其实很难去理解非主流的思想。有些女人终身以繁育子嗣为己任,以夫为天,恨不得把贞洁顶在脑门上,可是未见得幸福,不过是心中的信仰或者是自小的家教使然。
“嫁人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她敷衍道,又催促他:“还是麻烦你派两人送我回扬州吧,省得半路上再有波折。”经过这次被掳事件,总算是让她认识到了当朝的社会治安问题有多可怕。
周鸿心想,到底是他娘羞辱她在先,想让她毫无芥蒂的踏进周家大门,看来还有得磨。如果搁他以前的性子,早吩咐下去摆酒办婚礼了,先把人娶进门再说。但是两人之间经历过的事情着实不少,她都成了自己的人了,还能跑到哪里去,成婚只是迟早的事儿。
他低头看她平坦的小腹……说不准这肚里已经揣了一个。
周少将军几乎是拿出平生所有的耐性来对她,柔声道:“咱们先不谈这事儿,我在镇江的事情还没完,再说昨日淮安王走了之后,也不知道会怎么做。他的性格你也有点了解,万一半道上将你劫走就麻烦了。你近来还是别乱跑,跟在我身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