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会是一场大危机,弄不好甚至会出现十几年前永献帝那样的惨剧,没想到竟然被一个两岁稚儿止住。众人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其他,只能用无比复杂的眼光目送程家人的离去。
直到坐上了回府的马车,程王氏惊犹未定,将阿绵抱在怀里欲责备又不忍心,“阿绵,你怎么,怎么这么胆大!”
幸好陛下症状还不严重,幸好阿绵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童,如今程王氏只能庆幸。
阿绵偷偷瞄她,弱弱道:“阿娘,不要生气。”
过了会儿程王氏整理好心绪,没好气道:“不要生气什么?”
她倒想看看这个小机灵鬼又能说出什么来。
“阿绵没有听话,偷偷藏了糖。”
扑哧。马车里的人不禁都微微笑起来,很快李氏就收回笑意,在马车行驶了一段时间后冷声道:“弟妹,我看你需要好好管教管教这丫头了。今晚要不是陛下仁慈,恐怕我们程家都难逃大祸。”
“劳烦大嫂费心,二房的事自然不由你操心。”程王氏看也不看她,根本懒得和她理论。
李氏皱了皱眉头,觉得自己应该拿出长嫂的威严来。更何况这二房的小丫头着实不听话,俗话说三岁看老,这丫头也两岁多了,再不好好教导恐怕要给程家招来祸事。
“弟妹莫不是觉得今日这事只是小事是你们二房的事?”李氏柳眉上挑,一副欲发怒模样,“宴上贵人众多,弟妹不仅放任阿绵乱跑,竟还让她惊扰到了陛下,若是怪罪下来,你当如何?二房还能单独领罪吗?”
李氏的大女儿程婉如今已有10岁,听得懂阿娘这是在责怪堂妹阿绵不懂事差点害了大家。她咬了咬唇,带着妹妹程妍坐到一边。
阿绵窝在程王氏怀里,快速瞥了眼一脸怒气的李氏,奶声道:“可是陛下就要打死爹爹和大伯二叔了。”
李氏不耐烦瞪她,道:“是只有你爹,若不是他多事,陛下又怎么会气成那样,不过是让柔妃为众人跳支舞罢了。”
阿绵往回缩了缩,似被她吓到。
正在此时,马车已到程府,车帘被掀开,程宵儒雅的面孔带着冷意,“大嫂还真是会为程家着想。”
说着,他让程王氏带着阿绵下车。
见是他,李氏不免有些气虚,仍不服气道:“莫非我说的不对?不过让柔妃……”
啪!一个巴掌打到李氏脸上,力气之大让她整张脸都甩向一边,程府大老爷对她怒道:“无知妇人!”
说完他怒气冲冲往府中走去,被当着众多奴仆的面打一耳光,向来爱面子的李氏自然又怒又羞,她瞪了二房几人一眼,也带着两个女儿紧跟着大老爷的步伐而去。
程宵抱起阿绵,对程王氏道:“母亲这时应该已睡了,直接回房。”程榕程柯二人早被他让奶母带去洗漱休息了。
走在蜿蜒的小路上,程宵道:“大嫂出身商贾,难免见识浅薄,你莫要和她计较。”
程王氏点头,程府中只有二房三房是嫡出,她本身又是侯府嫡女,自然瞧不上李氏那样的,向来也不愿与她起什么争执,没得降了自己身份。
程宵又对满脸睡意的阿绵柔声道:“阿绵,今夜那些话是谁教你的?”
阿绵揉了揉眼睛,软声道:“没有人。”
她伸手抱紧程宵脖子,“阿绵不想爹爹挨打,屁股疼。”
闻言程宵一愣,这才想起一月前程王氏因为女儿连续几日吃糖不吃辅食忍不住将她打了一顿,没想到阿绵还真将那疼记在了心里。
在孩子的心里,打屁股大概就是最严厉的惩罚了。思及此,程宵心中更添柔软,又觉得阿绵那些天真话语也不像是别人能教出来的,便打消了疑虑,只觉得自己这个小女儿难得的至孝至纯,随后将阿绵轻轻放在了床榻上。
阿绵翻了个身继续睡,小小的身体卷进软被之中,只露出白皙幼嫩的半边小脸来,看得人忍不住心生爱怜。
“阿绵今日出了风头,幸而她还小,也不会有人动什么别的心思。”程宵对程王氏道,“过几日宫中恐怕会有传召,你亲自带阿绵去,柔妃娘娘自会护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