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希望我们不要片面地看待给予我们的机会,好像它只关系到我国的一个地区或我国的对外贸易或影响中的一部分。这不仅仅是一个有关具体行动的问题----采取这种行动的合适机会可能目前尚不存在;也是一个关于会导致未来的许多行动的原则和政策的问题。在我国已取得了充分的进步的情况下,确定这项原则或政策的时机已经到来。这项原则的可否接受只以它是否给予了其他国家的权利以合理的关切----眼下讨论的举措对此毫无违背----以正当、坦诚的注意为条件。对夏威夷的兼并不会仅是一项与全部的动机相脱离、孤立的、非理性的行为,而是第一项成果,是美国随其发展已认识到了将其生命力----生活于美国的影响之下的人们所享受到的幸福----扩展至已为其所充溢的国土之外的必要性的象征。我承认广受赞誉的我们在经济方面的天赋和才智不会被强加于那些不想要它们的国家,但这并不意味着对于这些国家中那些希望来到我国的人们的权利与睿智的否认。宗教上的比较教导我们,抗拒传教事业的信条注定要衰亡。国家是否也可能这样呢?无疑,英国的光荣业绩主要源于它的精神;这种精神可被追溯至英国刚刚驶向深海大洋的时代。当时,英国确实没有什么明确的政策,或者说它只是预见到了它的星宿所指向的未来,顺应了在一个国家的幼年时代即已规定了尔后更富理性的动机的天性。让我们也从英国的经历中学些什么。英国不是霎那间就成为了今天这样的海上强国;一步一步地,利用着被赋予的机会,英国才登上了世界范围内的至尊地位。如今,这种地位体现在英国语言和源于英国的制度的普及上。倘若当初英国人一味地小心翼翼、瞻前顾后----这种态度今天会使我们拒绝在我们海岸之外的每一步推进,世界不知又要贫穷多少倍!此外,难道有谁会怀疑,如果英美这两个主要的立于英格兰传统之上的国家能达成诚挚的谅解,相互间不带猜忌并相互支持地自由扩展,难道不会大大增加世界上福祉的总量?
不过,如果对世界福祉的呼唤看来令人怀疑得就象是对国家自身利益的掩饰,倒不如如实地将后者直率地认定为全部的动机所在。我们不要回避这一事实,即广泛的自身利益和我们会因故受限于其间的狭隘的自身利益发生冲突。我国濒临大西洋、墨西哥湾和太平洋三大海岸的地理位置内在地要求我们经由地峡运河拓展那些日趋繁荣的公用海洋。陆上运输一直有所受限,结果老是慢悠悠的;伤透脑筋、费尽艰辛,往往还是令人失望地前进不了多少。想用陆路取代大自然自己创造的通衢大道简直是徒劳。尽管一个团体能有着很强的凝聚力----军队和少数民族群体的力量就在于此,集团的利益在一段时间内可以抵制住只模糊地意识到其需要的大众的缺乏组织的抗争,但不管一时遭到怎样的反对和打击,后者终究会象自然中不受控制的力量那样克服存在于其既定前进道路上的障碍。
所以,地峡运河对于美国的未来有着不可避免的作用;这种作用与针对运河政策----其具体内容尚不能被准确预见----的客观实施的结果密不可分。但是,因为现今还不能肯定地预知或可能是偶然或可能是必然的未来的具体行动,确定在时机来临时有助于指导行动的原则更为合理。我们应从已为历史证明的基本事实出发,这事实就是对海洋----尤其是沿着由各国的利益和商业勾画出的重要航线----的控制是决定一个国家力量和繁荣程度的主要物质因素。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海洋是世界上极重要的联络媒介。从其中可自然地得出这条以控制海洋为目标的原则:在的确能够做到的时候,一定要把有助于对海洋的牢固控制的海上要点拿在自己的手中。如果采纳了这条原则,我们就会毫不犹豫地获取那些位于通向地峡的路线之上、系于其身之上的利益使我们自然要谋取它们的要点。它们为数不少。夏威夷的当前事态就体现了这个原则的运用。
但是,从军事观点看,还得注意一件事:世界还没有到了不需要这么做的地步。不管陆地或海洋上的军事据点和堡垒如何坚固或位置优越,它们自身并不能提供什么控制力。人们经常讲某某岛屿或港口能控制某某一片水域,这是一个十足的、可叹的、危险的错误。在考虑到还需要充分的保障、足够的海军力量这些不言自明的条件的情形下,这样的言词才可以只被大致地使用。可是,政府对于自己海军力量的迷信和对于自己港口防御以及舰队的需要满足程度的漠不关心使人们有理由担心某些推进行动的后果。有着较好认知力的拿破仑还曾在言语中犯过这类错误,他写道:&ldo;圣彼得罗岛、科孚岛和马耳他岛将使我们成为地中海的主人。&rdo;傲气十足的吹牛!科孚岛在一年之内,马耳他岛在二年之内,就被从不能用舰船保护它们的法国身上割离出去了。英国人内伊还指出:&ldo;假如波拿巴没把后一个据点从其堕落但无甚害处的政府手中拿走,这个地中海的要塞也许----很可能----永不会落到他的主要敌人的手中。&rdo;在这里,我们得到了另一个教训。
从认识到足够的海军力量对于在周边获得附属地乃是必不可少的条件一下子跳跃到得出美国为此需要一支和当今最强大的海军平起平坐的海军的结论似乎毫无逻辑可言。我们这样一个远离外国海军基地的国家可以不无道理地指望距离可以对于欧洲列强运用其海军力量能施加某些限制。不过,在没有以经过仔细权衡的力量为后盾的情况下,将那种距离看成是一层防护装甲,认为在其庇护下我们可以高枕无忧地肆意趾高气扬,那就大错特错了。当然,在估计多大的海军力量对我国来说才够用时,将我国的现有领土及将来的瞩目所在与那些对欧洲国家来说的确至关重要的利益重心分离开来的令人欣慰的间隔会被恰当地考虑到。如果此外我们还正确地认识到了我国合理的势力范围应是怎样的,在处理该范围内的外国利益时显示了坦诚的公正,我们在那里的支配地位就不会碰到多少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