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悲惨结局显示了一个国家完全依赖于外部资源去扮演一个它正在世界上扮演的角色的弊端。由此还能做出大量的结论。由于并无需在此讲得一清二楚的条件的差异,当时荷兰的情况与今日大不列颠的情况有着十分强烈的相似之处。尽管看起来在各自国家中都略有一丝荣誉感,历史却是活生生的预言者,在告诫人们国内繁荣的延续主要依赖于海上权力的维持。人们或许都对缺乏政治特权感到不满,然而,如果他们日渐缺乏面包时,他们就会更加感到不安。对于美国人来说,更有意义的是注意到,就海上霸权而言----起源于土地的范围、适宜度与富裕----法国的结局在美国又被复制出来了。最初,他们的先辈们只有一小块临近于海洋的土地,尽管几乎未曾开发,但总算部分土地还是富绕多产的。在那里,港口众多,并且接近于多产的渔区。这些物质条件加上与生俱来的对于海洋的热爱,英国人的血液中至今仍在他们的脉管中跳跃的冲动,使得一个健康的海上强国所依赖的趋势与追求,能够一直富有生机。最为原始的殖民地中的几乎每一块土地都濒临大海或位于一大支流旁边。所有的进出口都趋向于一片海岸。对于海洋的兴趣以及对于它在公共福利中所扮演的角色的明智赏识轻松而又广泛地在民众中流传。一种比关注公众利益更具影响力的动机也十分活跃,因为拥有丰富的造船物质和需要相对较少的其他投资,航运业成了一个利润丰厚的私人行当。
但权力的中心不再立足于海边。各种书籍、报刊竞相描述内陆地区辉煌的发展以及仍有待于开发的财富,资本在那里可以找到其最佳的投资对象,利用其最大的开发机会。海疆地区则被忽略了,在政治上毫无生机,墨西哥湾与太平洋沿岸的确就是这样,大西洋海岸则相对接近于密西西比河谷的中心,当航运业财源滚滚再度崛起的日子来临之时,当三大海疆发觉它们不仅在军事上不堪一击,并因缺乏国家航运业而更趋贫困之时,它们齐心协力或许有助于再度奠定我们的海上霸权的基石。直到那时,以前那些因法兰西业绩而无视海上实力局限性的人们或许会产生一些反省,不能由于国内财富的充足就忽视了开拓海洋的意义。
在各种限制性自然状况中,或许可以注意到类似于意大利的那种形式----一个长长的半岛,中央山脉将其一分为两条狭长的地带,联结不同港口的道路蜿蜒其上。只有对于海洋的绝对控制才能完全确保这类交通线的安全,因为根本无法知道,一支来自可见视野以外的敌军在什么地点可能展开攻势。然而,只要在中央部分驻扎一支足够份量的海上力量,就能指望在被造成十分严重的损失之前,攻击那支逼近其基地与交通线的舰队。狭长的佛罗里达半岛上,其底端就是基维斯特,尽管半岛地势平缓且人烟稀少,然而,对它的第一印象就是其呈现的状况类似于意大利。这种相似性或许还仅仅是表面上的,可能的是,如果墨西哥湾成了一场海战的主要战场,由陆地通往半岛底端的交通线或许将事关重大,十分容易遭受攻击。
当海洋不仅成为边界,或者四面环海,而且还将一个国家隔开成两个或更多的部分,那么对于它的控制就不再仅仅是众望所归,而且也是绝对必需的了。这样一种自然状况要么产生和增强海上霸权,要么就使得国家变得软弱无力,这就是目前意大利王国连同其撒丁岛与西西里岛的状况。因此,还在其年轻并且依然存在着财政窘困时,他们却能发现这点并做出富有勇气与眼光的努力,建立起一支具有战斗力的海军。他们甚至认为,一旦拥有一支决定性地优于其敌手的海军,意大利就能比起其本土来,更好地将其霸权树立在各岛屿之上。正如所指出的那样,半岛交通线的不稳定,必将十分严重地使一支为对立民众所包围且受到来自海上的威胁的入侵军队陷入困境。
分隔不列颠诸岛的爱尔兰海,与其说是一种实际分割,还不如说类似于一个港湾,但是历史已经显现出了从中对联合王国的威胁。在路易十四时代,当法国海军几近与联合的英荷不相上下之时,在爱尔兰却存在着最为严重的纠纷,当时这个岛国几乎完全处于土著与法国人的控制之下。尽管如此,爱尔兰海与其说是法国人的一个优势,还不如说是对英国人的一个威胁----一个在他们交通线上的薄弱环节。法国人并没有冒险将他们的战列舰开进到这片狭窄的海域,而试图强行登陆的远征队也是把目标指向在南部与西部的英国海港。在最为至关重要的时刻,大法兰西舰队被派往了英格兰南部沿海,在那里,它决定性地击溃了同盟军;与此同时,二十五艘护卫舰驶往圣乔治海峡,攻击英国的交通线。在奋起反抗的人民之中,驻扎在爱尔兰的英军发发可危,只是由于博因河一战及詹姆斯二世的逃往法国才得以幸免于难。进攻对手交通线的举措严格而言是战略性的,而它对于目前的英国所具有的危险性,仍与1690年相同。
同一世纪的西班牙,当其各部分尚无法由一支强有力的海上力量联结为一体时;他们为这种分隔所导致的劣势而付出了发人深省的教训。当时,它仍握有----只是它昔日显赫一时的残余----尼德兰(今日的比利时)、西西里,以及其他一些意大利土地,更不用说起其在新大陆所拥有的广阔殖民地。然而,西班牙的海上实力一落千丈到这种程度,以致于当时一位博学多才、头脑清醒的荷兰人宣称&ldo;在西班牙,所有的海岸都航行着荷兰船只,自1648年和约以来,他们的船只和海员如此稀少,以致于他们开始公开租用我们的船只驶往西印度群岛,而在那里,他们先前总是小心翼翼地将所有外国人赶出来的……十分明显&rdo;,他接着说,&ldo;西印度群岛作为西班牙的软腹部(因为几乎所有的收入都从中榨取),必须要由一支海上力量才能与西班牙之头脑连结起来。那不勒斯与尼德兰就像两支胳膊,他们不可能为西班牙卖命效力,因此,除了以航运的方式外,也将一无所获----所有这一切在和平时期皆能为我们的船队轻而易举地做到。在战争时期我们则能以此相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