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凿证据?村子里饿死的几十号人不是证据?有四户人家都死绝户了,他胡才能够让死去的人活过来,把户数补回来吗?”
听郑县令有推脱之意,性格比较直的孙大力就忍不住了,大声吼道。
“对,还有村子里一百多口人,他们都是活着的证据,每个人都可以证明,从咱们响应朝廷号召徒迁到关中,就没有领到过朝廷一粒的赈济粮食。”
郑佩成闻言本想张嘴反驳他们一派胡言,却见进入堂中一言不发的秦虎对他投来了愤怒的目光,才觉得事情有些棘手。
如果只是两个小老百姓来告状,他大可以让人一通板子轰出去,然后用些手段让他们永远的闭嘴就完事了,但有翼国公府介入就不同了,这两人已然是杀不得的,而贪污朝廷赈济粮食的案子,他郑佩成屁股上也不干净,尤其是此举还关联着荥阳郑氏在关中兼并土地的大计,思虑再三,郑佩成觉得,像胡才这样临时找来的走狗不牢靠,丢了就丢了,不影响大局,不如先把眼前的事情平息再说。
“如此,我便让衙役骑快马去你村将那胡才拘来问话。”说罢,郑佩成便转身去衙役房安排了。
又过了片刻,郑佩成再度回到大堂之上,脸上却是换了一副表情,略带和蔼的问道,“小郎君可是与翼国公有亲?”
听到这话,孙享福心里警钟大作,这个郑佩成可真是个不好相与的角色,打听自己跟翼国公的关系,这是要权衡利弊吗?
为了争取自己的利益,孙享福此时不得不扯虎皮拉大旗道“翼国公乃小子长辈。县令大人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长辈?”郑佩成听了这话,心里一缩,却是继续不露声色道,“此间案情一目了然,找胡才来一对质,便一切明了,倒是本官有些怠慢翼国公府上亲眷了,要不这样,本官在后堂设宴,请几位吃些酒水如何?”
“这倒是不必了,我等来时已经在翼公府上用过餐了,明府如有公务,还请去忙,我等退出堂外稍候便可。”孙享福不知道郑佩成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却不敢与其多谈,推迟道。
“如此,几位就请自便了。”
郑佩成见套不到什么话,便转身去了后堂,从他面色略带阴沉的笑容,孙享福感觉自己这趟状可能是白告了。
“这老小子前倨后恭,神神叨叨的,指不定憋着什么坏。”
如果说孙大力憨直,那秦虎就是直男癌,丝毫不顾及这是在人家的地盘,大声的在厅堂里道。
而孙享福也一直在思索着这事情如何收场,如果不依不挠,已然是会触动这位郑县令以及背后的利益团体,自己跟秦琼的关系,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不能因为他人好,而让他得罪一些他本不相干的人,所以,孙享福觉得,或许,自己能私下里跟郑县令谈谈。
“秦将军,大力哥,我要去方便一下,你们先在堂上等我。”
孙享福从大厅溜出去后,直奔官衙后堂,虽然遇到了衙丁的阻拦,但讲明了请见缘由之后,郑佩成还是让孙享福到了后堂。
“郑县令,胡才一定会消失的不明不白吧!”
郑佩成闻言一愣,眯着眼睛看向孙享福道,“小郎君好敏锐的才思,是又如何?区区一个胡才,死了便死了,与荥阳郑氏和翼国公府的关系比起来,不值一提。”
“荥阳郑氏?”孙享福闻言一愣,即便是再怎么不读历史书,但通过身体原主人的记忆,他也知道七宗五姓种的荥阳郑氏是当世强大到皇帝也不敢轻易得罪的世家,好在自己刚才机灵,想到了私下协商解决这个办法。
“郑县令,翼国公府无意与荥阳郑氏交恶,此间事,止于胡才,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