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自身的重量与空气带来的阻力不成正比,所以我正在以匀速运动的姿态快速下落着,预计只需要十秒左右的时间,我的身体就会与大地妈妈来一次亲密接触。
或许是这种事情经历的有点多了,身体的反应远远快过大脑。我在空中调整着姿势,用脚落地,至少这样不至于会伤及性命。
双脚被震得麻了一下,然后脚踝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双脚就像是抽筋了一样,然后我就弹了起来。再落地的时候,我一下子没有站稳,往后倒去,跌坐在地上。
头有点晕,但是还好,还能动,没有残废。
司徒颉站在我身边,微笑着看着我,眼里有一点点的惊讶:“不错,反应还挺快的,看来不会拖后腿。”他对我伸出了一只手,“还站得起来吗?要我扶你一把吗?”
我甩开他的手,自己爬了起来,说:“放心,死不了,作为你儿子的朋友,我还不至于这么没用。”
我站起来了,但是他蹲下去了,定睛一看,他是帮我解开脚上的那个东西。随他吧,我现在也没有力气了,但是又不想服输,由他吧。
街上的人似乎没有发现我们身后的现象,仍旧是在干自己的事情,就好像是活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一样,完全不受外界的干扰,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
我们的身后,那栋楼房第十层的窗户里冒出了滚滚浓烟,但是却没有看见明火和燃烧的迹象,别说是这些了,就连一丁点火星子都没有看见,就好像他们只是在里面扔了个烟雾弹一样。
但是刚才的感觉绝对不会错,那一股热浪,一定是爆炸燃烧才会有的。可是现在的现象和理论知识不符,而且这里的东西似乎都是纸质的,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只有浓烟冒出,应该会燃烧的更加猛烈才对。
“很奇怪吗?”司徒颉突然这样问了我一句。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或摇头,更没有作出回应他的举动。
确实很奇怪,但是没有怪异到我非要去搞清楚的地步。
“轰——!!!”
我下意识地抬起了手,护住了头部,发现没有东西坠落之后我才放下手,开始观察周围情况,以及我们之前所在的十楼的那间办公室。
十楼的窗户里喷出了火焰,激烈的燃烧着,吞噬着周围所有可以被烧掉的一切。
火越烧越大,大有要将整栋楼都烧掉的趋势,但是站在我身边的司徒颉一点动静都没有,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这可是他一手建造的啊,他难道真的就能这般熟视无睹吗?
我看向了他,他正看着火焰喷射出来的位置,眼睛里的情绪有些晦暗不明,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激动,似乎看见这场大火,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疯子,真正的疯子。
我在心里给他下了这样的一个定义。之前我对于他的那种敬仰,现在完全消失了,因为他的行为在我看来,是完全不可理喻的,这种人,是绝绝对对的疯子!
“……好……”我听见他颤抖着声音说出了这样的一个字。
好?好什么?是在说这场大火吗?
我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地看向他。
他说的话我会相信,但是仅仅只是关于我父母的那一部分,其他的……随便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我学会的生存法则当中的一条。
“我的好儿子……干得不错,不错,很不错!”司徒杰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把我吓了一跳。“不愧是我的儿子!哎——”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叹气,但是我知道这不是我该管的事情,自然而然地就没有把想问的问题问出口。其实我最想知道的不是他为什么要叹气,而是我为什么不跑。
现在这个时候,不管是逃跑还是偷袭,无疑都是最好的机会,但是我却没有做出任何举动,只是呆呆地站在他的旁边,等候他的下一步指令。
是我动不了了吗?不是,身体上下的任何一个活动关节都能活动自如。是我不忍心吗?不是,自从尝试了杀戮的滋味之后,我不会对任何一个人不忍心。
那么,现在我在干什么!?
指令!
听从命令已经变成了一种本能,现在他没有发话,我就下意识的保持原来的状态不动,乖乖地站在那里,就好像是一个听话的士兵,在等候指挥官发号施令。
“有一个地方不对劲,你发现了吗?”他问道。
我点点头:“街上的人似乎没有发现楼房烧起来了,他们对这件事情不关心吗?我想不会是的,是因为他们的神经里面没有这样的接受指令。他们的接受指令不是自己产生的,而是由你,从中转器发送给他们的吧?”
“哎——!!!”司徒颉又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失败了吗……我这么多年的心血,居然会就这样付诸一炬,失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