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披大衣跑出去,果然在剧场门外不远处见到了林秘书。
他依然是那个样子,只是见到她时摘了眼镜,远远鞠一躬。
“姜小姐。”
“他人呢。”
姜宛紧紧攥住他袖口。
“姜小姐,你别急,听我说。”
“他人呢!”
“姜小姐,我是原本的凌然。他是约书亚。”林秘书看着她眼睛,姜宛深呼吸,镇定下来。风雪弥漫。
“八年前,我在东南亚遇见他。他有他的仇,我有我的仇。我要把凌家彻底毁掉,他的目标,和我一样。”
“我的母亲,是那天你见到的,陈姨。他唯一的条件是毁了凌家之后,给他自由,上边答应了。”
“他说凌家杀了她最爱女人的父亲。除了替她之外,别无生存目标。所以受了国安条件极其苛刻的训练,七年。”
“一个小时之前,他在上次卸货的地方,被包围了。人是凌老预先埋下的。他最近发现端倪,但我们已经收网。盛怒之中,出此下策。”
林燃说完,姜宛还是木的。
”你说,他在哪。”
“符拉迪沃斯托克。尸体我们还在搜寻,□□太多。但,别抱希望。”
林燃把一封信交给她,里边只有一个小金属物件。
“是钥匙。他在纽约留了东西,原本要我连手绳一起全烧掉,但我觉得应该留给你。去看看吧。”
10
三天后,纽约下城,唐人街doyersstreet。
她第一次来这里,却觉得熟悉,因为是他从小住过的地方。终点是一座小教堂,门前挂着黄铜牌,写英文名字,王牧师。
她推门,门就开了。沉重木头吱呀作响,灰尘飘落。她走进去,看见圣母怜子雕像,一排排座椅。阳光飘进的地方是讲台,老管风琴。
她走上二楼,木质楼梯狭窄,顶楼是一间阁楼,钥匙孔生锈。她掏出钥匙,转了几下,打开。
房间简朴,干净。墙面正中央贴着一张海报,海报上是个她认识,却又不认识的人。
八年前的她自己,意气风发,锐利如玫瑰。演出名录上,她那一栏,写着rosa。
她都想起来了。
rosa从来都是她,只有她。凌然知道她的一切,灰暗的,光亮的,痛苦的,幸福的。在她尚未察觉的时刻,曾和那个在纽约浪荡的少年擦肩而过,却刻下过于深刻的印痕。
床上放着一封信,封口的火漆崭新,比房间里的其他一切都光洁鲜亮。冬季阳光晒在上面,美得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