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寒闲着没事的时候跑去逗她,她总是有点不耐烦,凶巴巴的训他,“你不要骚扰我,我要写题。”
弄得他颇有一种自己被打入冷宫了的错觉,都不怎么敢招惹她。
但他的假期也不长,过完年没多久就一个电话被叫归队了。
周越自己也很躁,高三的生活既枯燥又沉闷,她却越来越找不到状态,经常在书桌前发呆发到要睡觉的时间,该看的书该做的题都落下,考试排名也屡屡下降,心里愈来愈焦虑,简直恶性循环。
但她的地理基础不太好,这玩意也好像完全不肯和她握手言和,一套卷子坐下来,有些必修一的经纬度计算气候风向地形完全摸不着头脑,就跟没学过一样。
她焦虑的在纸上大范围的乱写乱画。
觉得好像来不及了。
和陈寒也有点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是很难说得清摸得着的,离的太远,他又不可能回来,乃是个非常彻底的,真正见不了面的异地恋。
他又很忙,常常好几天没有联系,那边没空,这头不主动,不言不语间就好像让人越隔越远。
异地恋真这么可怕吗?她恍然想。
他在家的时候自己脾气是不是有点太不好了?
“咱们高考之后一块来个毕业旅行吧。”这天吃饭的时候向晨提议。“咱们一大帮人一块,多美。”
晚饭是茶话会时间,一帮人或是家里送饭,或是在外面买,回来就集中坐在后三排,边吃饭边聊天。
“行啊,去哪?”高扬低头扒着炒面。
“去西北吧,一路向西,再去新疆伊犁河谷,再到雅鲁藏布江摸鱼。”
“就你他妈开口就半个中国,就你厉害。”
“坐火车去吧,一路看看风景啥的。”
“我不,我要坐飞机,我坐飞机去哪等你们。”
“你还坐飞机,你坐拖拉机差不多。”
周越端着炸酱面默默的听,听人嘻嘻哈哈的,觉得心里很松快。倒是陆纤纤,吃完饭,她非拉着周越去操场散步。
周越对散步这种寡淡的中老年活动毫无兴趣,刚走了一圈就想回去,还没开口,陆纤纤就冲着人来人往的操场嗷的叫了一声。
“我靠,干嘛!”周越叫她吓了一跳。
姓陆的傻子干嚎了半天,愣是挤了几滴眼泪出来,涕泗横流的嚎,“我地理题都不会!数学题也不会!我一模都没有上一本线!”
她耍无赖似的嚎,可能是越说越觉得绝望,到最后真?唔哩哇啦的哭了起来,以一句尾音拖的长长的「我完蛋了」作为结束语,完成了这一丢人现眼的发泄。
周越手足无措的在旁边站着,看她越来越入戏,渐渐皱着眉沉默下来。
“老陆。”她开口,“我地理题也不会啊,我老是第一题就定不准地方,后面气候什么的只能瞎猜,只能写写经济地理的题。”
陆纤纤停止了干嚎,她继续说,“但我觉得吧,不会就慢慢学吧,多看一道是一道,没准就考了。而且你不会就让高扬教你呗,他是地理课代表,他肯定有招儿啊。”
她也有点丧气,还是一摊手,“嚎也没办法啊,高考还得考啊。咱们又没有亿万家产非逼着咱回去继承。”
“我就嚎一嚎。”陆纤纤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没别的,就是刚刚有点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