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大人,黎大人在吗!?”
“冯鬼判好……”
“哦,是斑鸠啊,你们家大人在吗?……”
“在呢,可有何事找大人?”
门外隐约能见到刚刚与钟九对话的姑娘的身影,她正拦着一位看上去有些年岁的男子询问着。
歆羡朝门外仔细探去,那男子穿着华丽讲究,跟普通十殿的鬼判可不一样,应该是丰都陛下手里的人,那可是得罪不起……
歆羡正琢磨着,只听“哐!”的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砸在了身旁的屏风上,然后又是一阵瓶瓶罐罐砸碎的声音。
歆羡吓了一跳,赶紧将视线转了回来。只见身旁的屏风击倒在地,将地上散乱的酒罐子砸了个稀碎,那不远处还落着一个枕头。看样子,刚刚砸到屏风的就是这个枕头无疑了。
“住手!”
只听钟九一声急迫的怒吼,歆羡又赶紧将视线从屏风处移到了屋里。刚刚还躺在卧榻上的黎鸦,突然眼露凶光地坐了起来,大抵是喝了酒的缘故,黎鸦满面通红,又生着怒气,像一只一触即发的老虎一般可怕。
钟九死死抓着她的右手不放,眼中尽显惊怒,恐怕也是没料到她会突然愤怒而起,将枕头往屏风上扔。
“哎呦!?这,这是怎么了?!”
“应该是大人碰倒了什么东西吧,不打紧的,鬼判大人不如先随小女去正堂安坐片刻,待我去探明之后,再来向您禀报。”
那动静果真引起了冯鬼判的注意,好在斑鸠机敏,应答如流,这就要带着冯鬼判往正殿而去。
“斑鸠姑娘,您有所不知,我是有急事找黎大人,片刻耽误不得……”
“我不见!!烦死了!!我哪也不去!!”显然这对话入了黎鸦的耳,只听她高声朝屋外咆哮,根本不管来人是谁。
“黎玄乌!!别闹了!!”钟九握着她的右手,将她控制在卧榻上,说话的语气也与刚才截然不同,没有了轻声细语,多了几分狠厉。
见到钟九这般言语,黎鸦也不客气,左手一挥就要打到他的身上。钟九自不是等闲之辈,轻轻松松就将她的左手也拦了下来,只余一股掌风从他身旁划过。
“你……”黎鸦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好像是在感叹面前的人何时变得厉害了。她有些恼怒地挣扎起来,想要从钟九手中挣脱。“你居然敢吼我!!放肆!!放肆!!~~”
“黎玄乌!!”钟九又是一声大吼,这次的语气比刚刚更加严厉,黎鸦不由自主地肩膀一震,总算是安静了下来,恐怕是从没见过面前的人对自己如此严厉过吧……
“……唉……”见她不闹了,钟九轻轻叹了口气,这才开口道:“……你不是答应我,将殿里的事情交给我办吗?你若不想见人,也不想出门,那就好好休息,我去处理外面的事情……”
“好~~但我醒来,要见到你~~”黎鸦听他这般说,突然又换了一副面孔,笑盈盈的,摇头晃脑,真是喝得不清醒了。
“……你不能背叛我……”
黎鸦似乎是嘟囔了一句,可她说得实在太含糊了,歆羡不确定是不是说的这个意思。
钟九见她重新躺下,这才赶紧起身往屋外而去,他将房门关了,大步流星地朝着斑鸠的方向而去。
那冯鬼判见到钟九,也是一惊。“这不是钟副将吗!?您回来了?”
“承蒙鬼判大人惦记,不胜惶恐。敢问大人前来,可有何事?”
“你们……”听钟九这般问,那冯鬼判立刻摆出一副急迫又无奈的神情。“难不成黎大人没跟你们说过吗?今日是地府两百年一次的十殿例会,现在中大殿里,就差你们家大人了!丰都陛下马上就到,难不成还要让陛下来请!?”
“……大人近期身体不适,可否告假一次?”
听钟九这般说,那冯鬼判忍不住无奈地笑了一声。
“钟副将,现在黎大人是什么情况,驱魔殿是什么情况,想必我不说,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今日例会,非比寻常,若你们还想保住驱魔殿,最好还是让黎大人去一下吧……”
“早之前就听说丰都陛下盛怒,要将驱魔殿解散并进镇守殿。但是,陛下……不可能这么做的吧……”斑鸠惊讶地说道,似乎也开始相信这个可笑的传言。
“什么时候的……”听到这个消息,钟九有些震惊,毕竟驱魔殿是从上古时期就已经存在的机构,怎么可能说解散就解散呢??
“解聘的文书早就下了好几次,哪次不是被你们大人打回去的?黎大人守着这位置,也无人敢接这委任状。丰都陛下当然震怒,也会起疑心,你们,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我,我去请大人。”斑鸠说着话看了眼身边的钟九,便三步并做两步地朝厢房跑去了。
没得片刻,只听厢房内一声怒吼:“出去!!钟九呢!!?”
“但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