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都在,凶手杀完人就走了,没有拿取任何物品。“又是背后下手。又是割喉吗?”那个习惯性的动作,又在刘余川脸上出现了。眼睛眯起,牙齿咬紧。因为牙齿咬得够紧,咀嚼肌凸起。68命案还没有了,又来一起吗?听到有人进来黄一平抬头看了一眼,见到聂云斌略一点头,表示打招呼,聂云斌也点头。两人有过一些合作,算是相熟。对刘余川,黄一平却是没什么表示。“衣物完整,没有搏斗痕迹,没有撕扯。钱物也都在。”聂云斌说道。从进到巷子里,刘余川就没说过话,也不知道这个市局刑侦支队主要负责凶案侦破的一大队大队长,是什么想法。聂云斌眼前的这个30刚出头年轻人,在昆州警察界,口碑是绝对的两极化。好,是说刘余川办案能力强,工作绝对负责,业务过硬。作风朴实,不喝酒,不抽烟,不打麻将,连茶都不喝。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工作狂。不好,是说刘余川不擅与人交往,甚至是不愿意和人交往,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和他人说话,从不考虑方式,对象,场合,想什么就说什么。实在容易得罪人。在整个市局,除了他的师父黄堃之外,刘余川几乎没有什么工作之外的朋友。他和黄堃,也不是朋友,是师徒。做出这些评价的,不是一个两个,是几乎整个昆州警察界和刘余川有过接触的人。只是这种评价,更像是客观的描述一个人的性格,褒贬、臧否的感情色彩并不浓重。毕竟刘余川的业务能力,取得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他的性格虽然不易亲近,却也并没有刻意伤害,或者挑衅他人。更没有炫耀自己,妄自尊大。这个评价的最大价值就是告诉昆州的警察们:刘余川眼里,工作是第一位的。个人感情,可有可无。“报案人发现尸体后,跑到外面大喊大叫,引来了很多围观的群众,来的人多,现场破坏比较严重。”刘余川还是没有搭话,也没有去看尸体,向里,走向围墙。还伸手摸过去。“围墙后面是施工工地,是个在建的小区。”“死者在墙上靠过。”在刘余川摊开的右手手指上,聂云斌看到了一层灰白色的灰尘,是那种劣质的墙体粉刷品干燥脱落后形成的。这颜色,和死者后背上的颜色很相近。“嗯?”这不是什么不易发现的线索,聂云斌自己也发现了。刘余川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凶手是从那边出来的,不是尾随死者一路跟来。”刘余川的手指指向巷子口的方向,警灯闪烁的光芒,在被建筑物遮挡后,还是有一部分投射到他和聂云斌的脸上。聂云斌心里一悸,这刘余川果然是个刑侦好手。如果凶手是一路尾随,那死者发现后的本能反应,就应该是照着光亮的方向快速奔跑,而不是靠墙等待。如果是快速奔跑想甩脱尾随者,死亡方式就应该是后背中刀,而不是咽喉。能够完成割喉,死者不可能走得太快。如果是尾随,凶手大可以不用选择这个位置动手。这里距离外面的大路近,暴露的风险太大。“凶手和死者不认识。”这下聂云斌算是真实地体会到“传说”中那个“不近人情”的刘余川了。明明身边就站着一个人,还是辖区分局的负责人,可这位刘队长,招呼不打,不接话茬,说话都像是自言自语。但他说的都是关键点。凶手和死者面对面相向而行,不是尾随。这就是说凶手是从巷子外进入的。那就有可能在外面留下更多的线索,包括可能的影像资料。“拆迁工地。”刘余川的眼睛看向了小巷的另一侧,那是无尽的黑暗。没有建筑物,没有灯光。聂云斌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和刘余川继续交谈下去。他的思路跟不上刘余川。而刘余川也没有和他对话的打算。“聂局长,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什么日子?聂云斌一愣怔。却是刘余川自己主动打破这种尴尬。“今天?世界杯比赛日!”聂云斌显然不知道刘余川表达的意思。“俄罗斯世界杯,今天凌晨德国2:1赢了瑞典,积3分,小组出线还有希望。”聂云斌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念头——莫非刘余川的意思是说凶手是个球迷,因为自己喜欢的球队输球,才杀人泄愤?这可太扯了。“为什么要选择在今天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