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的边境又不太平,顾华阳对照着地图,研究着眼前的来信,手自然的伸向一旁的茶杯,放到嘴边,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这里,已不是边疆帐内。
这里,已不会再有那个即便是深夜,也要固执守在身边的少年。
熟悉的环境,惯常的事物,只是,太过安静。
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角落,那里,曾有个练字读书的少年,一同度过漫漫长夜,偶尔目光对视,低声浅笑,细碎的几句言语,便打消了全部的疲惫。
只是如今,无处可寻。
字行行的读下去,事件的原委摸清,头脑中忽然有了不同的想法,手指在桌上轻轻叩击,&ot;清茗,你过来,看看这里。&ot;
话说了出口,应答的却只有一室沉默,间或几声睡眠中的呢喃。
顾华阳无意识的攥紧手中纸张,为自己一再的失态懊恼。
军师也好,偏将也好,所住,不过百步之外,却提不起丝毫去探讨的心思,真正想要的,不过是有人仔细的聆听,然后会心而笑。
心,乱了。顾华阳展平皱成一团的信纸,有些烦躁。
站起身,无意识的走回了床前。
北方的春夜,仍旧有些寒冷,床上的人整个躲进了被子里,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紧紧闭着,昭示着一场安眠。
就是这双眼睛,即便是在睡眠中,顾华阳都能想象出当它睁开时,是多么的明亮与灵动,会有怎样青涩却倔强的神情。
情不自禁的,顾华阳伸出手,在薄薄的眼睑上划过柔和的旋律。
也许是被他的动作惊动,眼睛的主人悠悠转醒,睫毛微微的颤动几下,张了开来。
就这样直勾勾的看进了那深不见底的瞳仁,顾华阳心下一颤,无法抑制的低头,在其上烙下连绵不断的轻吻。
&ot;清……&ot;
&ot;阿真?&ot;
突如其来的称呼,让顾华阳惊起身来,他刚才,想要叫谁的名字,透过这双眼睛看到的,又是谁?
随意敷衍了几句,顾华阳重又回到书案旁,捡起刚刚丢下的公文。
新君登基不久,不易大动干戈,这事应该尽早解决。
在回京前就已决定好的事情,完全按照计划的顺利,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段风寅竟然挂印出京,得力的人少了一个,该派谁去领兵呢?
已经好好的安顿了他,他竟然毁了自己的府邸,幸好没有伤人,自己不多作追究,已经仁至义尽了吧。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这样就跑了出去。
为什么要跑呢,安心留下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