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你与玉儿的亲事初定,咱家也不图你什么,你便为玉儿做首诗词作为求聘的凭据如何?”
贾政以手扶额,羞惭无言。
这老娘和他老婆实在是……厚颜无耻呐!!连定亲的仪式都要省了?如此迫不及待?还要求让贾琰写首诗搪塞宫里?
贾琰嘴角轻抽,心说看这一唱一和的,似乎有些心急?
你虽事出反常必有妖,但老子也有金箍棒。
任你这些妇人再多算计、再多心眼,老子也只一棍直捣黄龙!
干就是了。
于是便笑笑:“可。烦劳取纸笔来!”
鸳鸯俏面复杂自去取来纸笔,又主动为贾琰研墨。
贾琰提笔稍加思量,就一挥而就。
“折桂令-雍熙九年冬末,承太夫人命作于荣国府,贾琰。”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馀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贾琰将题诗递给了贾政。
这首折桂令本来写得是一位女子的春思,但贾琰用在此处,很显然就是在表达对林黛玉的倾慕之情,尽管没有提她的名字。
当然,若无前缀题跋,这便显得轻浮。
所以,他用了“承太夫人命作于荣国府”,免得这首词流传出去会损伤林黛玉的名节。
贾琰如此赤果果的表达情怀,贾政看了苦笑道:“琰哥儿,当真是绝妙好词!
只是你这一腔情怀如此直白……看得某面红耳赤,实在是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贾琰面不改色心不跳:“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贾政:“……”
……
且不说荣府随后乱成一团。
贾宝玉听闻老太太将林黛玉许给了贾琰,还搬出了当年李氏来荣府求亲的旧事,甚至三年前贾母就已收了人家的聘礼,那些价值数万白银的金银宝珠细软就在贾母的内堂中存着。
大闹起来。
贾母自觉无颜,但她心肠硬起来那也不是普通的老妪。
无论贾宝玉怎么撒泼,她都不曾改口。
王夫人和王熙凤轮番宽慰着暴走的咸鱼少年,费尽唇舌都无济于事,直至贾政出面一番怒斥,贾宝玉这才歇了菜。
至于林黛玉,关在房里闭门不出,神色麻木卧在床上,任宝钗和探春惜春迎春四女如何宽解,都一言不发。
贾琰走后,贾母就急吼吼穿戴起国公夫人的诰命服饰,去了凤藻宫求见皇后。
贾母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严皇后终于听明白了。
她笑笑,不为己甚,答应在适当的时候向雍熙帝说说,就命人送走了贾母。
贾母辞宫,严皇后趺坐在软塌上,心头想着贾母所言,暗笑忖道:荣府这老太太可真是老奸巨猾,年老成精,好一招剑走偏锋,不但解了贾家的危,似还想占陛下的便宜?贪恋贾珍留下的爵位?
严皇后扭头向恭谨伺候在侧的女官贾元春轻笑道:“元春,你们家这位老夫人可真不简单呐。”
贾元春俏面绯红,躬身一福:“娘娘……”
“据说贾琰在荣府又作一首绝世好词,作为求聘的凭据,你命人去荣府誊抄回来,本宫瞧瞧。”
“元春遵命!”
严皇后点到为止,没有往下再说。
这里面的蝇营狗苟百般算计,贾家的利欲熏心和见风使舵的厚面皮,已经暴露无遗。